又是说了一半,于白埒拱了拱手:“本官多言,毕是商贾之处,建盖楼宇,不讲究那么多。”
一听这话,君臣的面色古怪了起来。
一个地,一个屋楼,对古人都是大事。
对寻常百姓来说,地最重要,有了地,才有栖身之所。
但是光有地没用,总不能直接躺地上睡大觉吧,所以得有屋。
百姓无所谓,哪怕建个茅草屋,能睡就行。
可若不是寻常百姓,说法就多了。
就好比这南庄,来的全是达官贵人,虽然不是他们的家,可他们要在这里玩,而很多达官贵人相信风水之说。
说的再通俗点,小两口子去开房,肯定尽量找那种通风的、隔音好的,有吊床有落地窗的,没听说过谁到宾馆直接前台问有没有哪个房间死过人的,说就喜欢这种如同有第三者偷窥的感觉。
古人就是如此,来水云阁玩,里面写的是水润万物,好像很是讲究似的,结果按照于白埒这么一说,这地方好像就是随便建一建很糊弄事,根本不讲究那么多。
事,倒是不大,但是水云阁似乎有点掉价掉档次了。
跟在文德身后的齐烨,微微皱眉,将于白埒的面容深深记在心里,准备一会找季渃嫣问问这老头咋回事,没见过啊,上来就找茬,几个意思?
再看公输甲,也挺不争气的,憨厚的笑了,连连拱手。
“大人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诶,岚山伯何出此言,并非教训,而是…”
于白埒故作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土木建盖,虽说不是顶了天的大事,却也不可小觑,一屋一楼,言阴阳,意五行,乾坤运转,皆在一木一砖,一顶一基,关乎运道,关乎兴衰。”
一群文臣连连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就说宫中的宫殿,那是随便盖的吗,为什么要讲礼制,为什么有逾越之说,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那都和风水有关,必须当回事。
经过于白埒这么一炫耀,这位初来乍到的京外官员,被不少老臣、重臣多看了一眼。
不少想要看齐烨笑话的臣子,开始插话了,一副求教的模样,问水云阁到底哪建盖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