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本就拧着的眉头听完她的话拧得更紧了。

抄写经书分明是和尚的工作,再怎说也轮不到李瑶鸢这个香客来做。

况且她们是跟着欣婕妤过来的,主持怎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让李瑶鸢干活呢。

“不说了,我得过去了。”李瑶鸢满面愁容。

年宿宿觉得李瑶鸢并非是那种不想帮忙的人,但她的表情看上去的确不太情愿。

她有些不放心。

“我陪你去。”年宿宿二话不说,挽上李瑶鸢的胳膊,迈开步子往前走。

李瑶鸢纹丝不动。

她将年宿宿拉回来,扯出一抹苦笑,“不用啦,你快回去吧。”

“你不是最讨厌练字了吗?抄经书我怕你当着佛祖的面睡过去,这可是大不敬。”李瑶鸢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

年宿宿一想,觉得有道理,但她心中总觉不好,犹豫片刻也没决定好。

李瑶鸢见时辰不早,与主持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只好拍拍她的手背后慰道:“只是抄经书,又不是干苦力,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年宿宿撇嘴,“那好吧。”

她突然机灵一笑,压低声音说:“你要实在坚持不住,就说自己手腕受了伤,不能长时间握笔,主持不会为难你的。”

“知道啦。”李瑶鸢点点头。

她知道李瑶鸢想让自己放心才答应得这么痛快,因为李瑶鸢不会撒话,更不会对一个和尚撒谎。

在李瑶鸢看来,出家人都是圣洁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六根清净,心中只有佛祖,念的“诗”是佛经,说的话是劝解人的大道理,她喜欢和这样干净的人打交道。

但年宿宿觉得,这是一种职业滤镜,不可取。

李瑶鸢离开了,纤瘦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年宿宿怔怔看着,随后回了禅房。

在院子里,她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秦君郁。

秦君郁站在她门前廊下,着白袍,身姿挺拔如一棵雪松。

听见身后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眉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