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道雪亮光柱出现，映照在飞机残骸内壁上，丙一打开了防水探照灯。然而即便在水下都穿透性极好的明亮光柱在飞机残骸内却变得黯淡起来，只能隐约看清周围的景象，就像光线在这里会被黑暗吸收一样。透过空洞的舷窗，丙一望向飞机残骸窗外。正常来说苗芳菲等人就在这一侧，通过舷窗应该能看到外面的他们。但舷窗外却是一片阴沉漆黑，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之前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这样。”

鹿道人同样在警惕打量周围：“变了。”

显然深红色巨蜥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让原本一个单纯的景区拍照幻象景点变得不简单起来。鹿道人黑莓子似的鼻头不停翕动着，这次在进入飞机残骸内部后，它隐隐嗅闻到了可疑的气味，闻起来像是……硫磺？

“哦，看来这飞机残骸中藏了一头大恶魔了。”

就在这时，鹿道人听小魔女饶有兴致评价道：“它闻起来很强大，真有趣，竟然有恶魔藏在这里。看来不止我一个被丙导你吸引而来。”

a5说着冲丙一抛了个媚眼，显然她认为飞机残骸深处如果真藏了恶魔，绝对是被炽天使吸引来的，毕竟天使恶魔天生就是宿敌。

“是吗。”

丙一缓步走在飞机残骸内，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漫不经心应声，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芬里尔小狼也嗅到了不对劲的气味，它嗷呜两声拱了拱丙一的腿，鼻尖一耸一耸的一边嗅一边带着他向深处走去。

他防水防雨的靴子早被无处不在的黑沙黑石弄得脏兮兮的，踩在砂石地上簌簌作响。飞机残骸是倾斜向上的，以两边残缺机翼为分界线，破损的机头及前半部分向上，而后半部分机身向下。

他们是从后半部分的缺口处进入的，走在飞机残骸内部里面全是在数十年中被狂风吹进来的黑石黑沙，再往前看就能看到倾斜向上的机身底部，横竖相接的井字形金属网格。但无论怎么看，黑色玄武岩戈壁滩上没有任何植物生长，来路上只有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片片深秋枯黄色的苔藓。

飞机残骸内部自然也没有任何植物遮挡，只不过实在太暗了，他们几人走的很慢，观察的仔细，但即便如此走过近半飞机残骸，仍见不到半点能躲藏的地方。对此a5有她的见解：“恶魔当然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只要它们想要藏起来。”

“我闻到了硫磺的气味。”

鹿道人低语，他倒不觉得飞机残骸里藏了什么恶魔，倒有可能地下有火山。在火山冰盖上行走偶尔会遇到地裂缝，甚至有的裂缝藏在很深的地方，人扫眼过去无法发现，但裂缝中会弥漫出火山酝酿的有毒气体，让人不知不觉的中毒。

只不过这些源自火山的有毒气体大多带有刺激性的硫磺味，让人能够及时发现——嗯？等等。

硫磺味，火山，幻象，有毒气体，中毒？

难不成旅客在飞机残骸周围会看到幻象的真正原因和它有关？

所以出现的幻象正是旅客自己印象最深……最恐怖的，旅社就是根据这点将其设为景点？！

“‘然后那迷惑他们的魔鬼被丢进烈火和硫磺的湖里，就是那兽和那假先知所在的地方。他们将日夜受到折磨，直到永永远远’，这是启示录中的说法，恶魔生活在地狱中，与岩浆硫磺为伴，传说‘恶魔出现的地方会散布着黄色的烟雾，充满了邪恶的味道’，就是硫磺味和粉尘状的硫磺。”

鹿道人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是景点源头，开始下意识望向地面寻找可疑裂缝时，b3正在跟丙一小声说话，解释为什么a5会认定这里有头大恶魔。她说话时渡鸦从兜帽中飞了出来，拍拍翅膀重新落到丙一的肩膀上——但丙一肩膀上又站了幻象猫，它只能绕了个圈，爪子抓住兜帽边边。

“没有恶魔，没有恶魔！”

它尖叫道：“杀死，杀死！”

“嚯，小东西，你还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