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是何等样人，一听就知道韦坚如此隐晦的问询，到底是在忌惮什么。

方重勇带着金吾卫角手十人，金吾卫弩手十人，分列两队在身后。雄赳赳气昂昂，“不经意”巡街到此，开始驱赶那些围观人群。

“都过来。”

“方将军那位妾室，不知道有没有说过。她当时在诊断的时候，吾妹的情况……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之前还训方重勇像是在训小弟的王韫秀，此刻老老实实像个乖孩子，跟阿娜耶二人一言不发，丝毫都不抱怨的走到自家男人面前。

“韦王妃，是不是之前就被人下毒了？”

最近除了方重勇当了金吾卫中郎将以外，全都是坏消息，几乎是一个接一个！

“现在，左相应该已经集中所有资源来针对京兆府衙门，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招。

听到这话，方重勇微微点头，说了句“节哀顺变”，然后便不再言语了。他知道，韦坚来这里既然不是找自己拿药，那定然是为了更大更严重的事情。

方重勇对他招招手，然后凑过去小声说道：“只有套路可以打败套路，他们可以耍阴招，我们自然也可以。你就这样，这样，再这样……”

“她……在那之前似乎就中毒了，应该是砒霜。”

一看对方这表情，方重勇恍然大悟说道：“看某这记性，韦王妃那个药啊，因为某这两天无缘无故被金吾卫给软禁了，所以找药这件事，恐怕还得两天……”

“提那件事干啥，某差点被张奭那副嘴脸给恶心死。”

方重勇看着阿娜耶的眼睛问道。果然，后者眼珠子直转的，还忍不住一个劲左顾右盼，这表情方重勇在河西的时候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说实话。”

但是平日里表现得很保守与矜持的韦坚，不打招呼就直接上门，似乎很有些蹊跷了。

将韦坚带到书房，二人落座以后，方重勇给韦坚倒了一杯落桑酒，然后一脸犹疑询客套说道：“今日是什么风把转运使吹来了呢，当真是令某家蓬荜生辉啊。”

昨晚他幸运的解除了被软禁状态回到家，三人相聚喜极而泣，宛如宝物失而复得。

……

韦坚心中必然是有事，但肯定不会交浅言深，跟只是求过一次帮忙的方重勇去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对。

无情最是帝王家！

方重勇很是心虚的小声说道。

方重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京兆府衙门跟前，看着满满当当的人群，方重勇一阵阵的错愣。要不是来过京兆府衙门，他还真以为这里改建成了菜市场。

“如果韦坚再来问，也要一直保密么？哪怕韦氏的人前来哀求？”

“不客气，方将军请回吧。”

听到这话，张光晟大喜道：“跟着方将军果然是官路亨通啊。没想到属下就这么一下子从一个边镇丘八，变成了金吾卫的官员了。”

一眼就看到郑叔清如同前世某个被小流氓包围的妹子一样，吓得躲在桌案后面瑟瑟发抖。

当初朝廷将京兆府衙门安置在这里，就有些“亲民”的意思。而普通人完全不能进入皇城，里面包括三省六部在内的中枢衙门，自然也不会被普通人干扰。

方重勇吩咐张光晟说道，自己则是走到院门外，亲自将轻车简从不带下仆，独自一人前来的韦坚引进了门。

“这件事，谁问都不能说，一定要守口如瓶。

王韫秀没好气的反问道，一想起昨夜的事情她就羞愧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河西那边的民风，果然是特别不好！方重勇在那边待了几年，回来都跟边镇丘八一个鸟样了！

方重勇若有所思的说道。

方重勇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告诫家里的女人，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他说得很客气，韦坚亦是很客套的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方重勇轻叹一声，在听说了韦王妃的故事后，他就知道这一位只怕难逃李亨毒手。

方重勇疑惑的自言自语说道。

王韫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眼角余光却是看到张光晟离卧房的门远远的，微微弯着腰，低着头做了一个拱手的姿势。

韦妃被下毒身亡这件事，让方重勇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寒意。

“那是床的问题么？”

“韦坚？他来做什么？上门之前都不打招呼的，我好像跟他也没这么熟吧？”

“呃，其实，药已经用不上了，不过还是谢谢方将军不顾风险鼎力相助。”

“好！那就跟他们比划比划。”

郑叔清顿时来了底气，双手握拳狠狠叫嚣了一句。

方重勇轻叹一声，他可没有老郑这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