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那么我们需要一个解释,学院本部需要一个解释,你带队脱离了行动整整超过半天,十五余个小时的时间。你的记忆力很好,你应该知道《执行部专员手册》上的所有章程。擅自脱离任务是失控的表现,在情况恶劣的时候甚至会被定性为叛逃。”施耐德沉声说。
林年忽然呼了口气,轻轻仰起头看向套房墙壁顶端缝隙中恒亮的LED壁灯,“好啊,那就定性我叛逃吧。”
“......”
“两个‘S’级,两个‘A’级,再加上一个教员一起叛逃,想必校董会得知情况后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来追捕我们的猎杀专员会是校长本人吗?还是整个在编的‘枭鸟’小队?”他的语气很淡,也充满了一股厌倦感。
套房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动物世界》里主持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路明非和楚子航都没说话,哪怕林年在“叛逃”的两个字上带上了他们...但前者眼中多少还是带了点茫然。
“别那么孩子气。”施耐德说。
“你们也别像对孩子一样对我。”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孩子。”
“作为执行部的部长你当然没有,把我当作孩子的是校董会...这通电话应该会录音吧?”
“是的。”位于本部中控室的施耐德点头,看向身旁沉默的曼施坦因。
“那么,关于火车南站交接的任务让诺玛封档入库吧,执行部那边也能联系校董会告诉他们任务结束了。”林年平静地说。
“一个小时前后勤部通知我们收到了来自前线专员的求助,已经封锁了该市的双子大楼A座,看起来你们成功夺还了那份文件?”施耐德语气肃然了起来。
“不,出了一些意外,文件在夺回过程中毁掉了,敌人的抵抗出奇的强烈。”
说着,林年随手把手里的文件纸袋丢在了茶几上,在他身旁路明非的脸部肌肉狠狠地抽了几下,然后舔了舔舌头转头过去跟沙发上从一开始就目不转睛的李获月一起看起了《动物世界》。
“毁掉了?”施耐德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说,“你确定毁掉了吗?亲眼看见文件在战斗中被销毁的吗?以什么方式,总会残留下一些碎片吧?”
林年看向楚子航递出了一个眼神,楚子航平静地点头了,于是他转头,“‘君焰’的无差别释放导致文件直接被烧成灰了,包括敌人的尸体一起,你应该知道楚子航的言灵在温差测试时的水平,那份文件里应该没有比铜铁还要耐高温的东西。”
“好。‘SS’级任务从现在开始正式封存,由于任务特殊性,任务汇报可以跳过,转而诺玛会依据你们此前提供的一切信息进行留档,这次电话录音也会如实上报向校董会。”施耐德沉默数秒后开口平静地回答。
电话那头回答得那么干脆,反倒是让林年忽然皱起了眉头...他原本都做好坐下来跟执行部好好扯皮甚至谈崩的准备了,但对方居然忽然松口了...按照他的了解,施耐德是没有这个权限这么做的,难道是对方得到了背后校董会新的授意?
“对了...你看过那份文件的详细内容吗?”施耐德问,“当然,我是指文件被销毁之前。”
林年顿了一下,低头看向了桌上的文件纸袋,他的确没有去看这份文件的内容...他现在对文件的一切了解就是,这是一份来自‘所罗门圣殿会’的计划书,里面涉及一个名叫‘utero’的计划,而一个不该出现在计划中的名字出现在了上面。
他是准备去看这份纸袋里的文件的,但只是因为此前的事态一直在变化,所以暂时按下了这份冲动——他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候,一个“开诚布公”的时候取出这份文件阅读。而现在如果没有施耐德的这通电话,他恐怕已经把里面的文件抽出来了。
“没有。”林年回答,“怎么了?”
电话里,施耐德微微吸了口气,忽然转移了话题,“林年,我发现你从接电话到现在都很冷静。”
“...难道我不该冷静吗?”林年微微皱眉,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林年。”路明非忽然开口了,以他靠近林年的距离想听见话筒里施耐德的说话声并不难,所以现在他的表情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手心手背都在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