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直接将喻家也收拾了?”
“皇伯父的怒火需要有人承担。”
芍药抬头看他,“喻家的女眷……”
“没人会保。”没有理由,也保不下来,和花家不同,先不说花家和太后有旧,就是没有这份交情花家也不过是被迁怒,和喻家的罪名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与其悲惨的活着倒不如一起上路,还有伴,又不是哪家都有个花芷。”芍药伏在膝盖上侧过脸看着晏哥,悄悄的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这么冷的夜晚身边有让自己安心的人,真好。
天还未亮,皇帝皱着眉头张开眼,芍药在床沿趴着,她身上盖着的黑色大氅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坐起来一些,那边端坐着的人就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盏温热的茶。
皇帝笑了笑,接过来喝了半盏,低声问,“怎么不去休息?朕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
顾晏惜摇摇头,沉默着在一边坐下,眼神落在沉睡的芍药身上。
皇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里神情也跟着软了软,她和晏惜一样,对自己不会动不动就跪拜,也没有多少敬畏,有时候说起话来甚至还挺不客气,可他们看着他的眼神里无所求。
他们并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皇帝低头轻笑,多有意思,皇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他家就偏偏有俩。
伯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天色微明。
芍药醒来揉了揉眼睛就去捏皇上的手腕,片刻后抬头看了下皇帝,又侧头去看顾晏惜,“晏哥,我饿了。”
“……”
早膳就摆在皇上的皓心殿,皇帝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晏惜,你今日可要随我上朝?”
顾晏惜自是要去的,他向来福点头示意,来福吞了口口水,把数份奏折送到皇上面前。
皇帝垂着视线好一会才拿起来打开看,始终平静的脸色在看到最后一份上所陈述的内容时嘴唇开始抖动,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这是他的长子,他曾经倾注了无数心力想要培养的继承人。
即便他能力不足,他也期望他在老三的刺激下能发奋图强,可结果却这般惨烈。
他错了,在一开始发现长子不足以为继承人时就该果断放弃他,从另外几个儿子里定下一个,老二也好老三也好,磋磨一下也未必就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