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是在四天后的晚上跑回来的,要不是她身上熟悉的药香味,花芷见到个满头包着白布的人都差点拔出了匕首。
“师傅说我的伤时日太久,他调了个方子给我先敷了几日,明天开始直接抹药膏就行了,不过师傅说脸上还是每日都得绑上软布,效果会更好。”
芍药把药箱里装着的罐子拿出来,动作比之往日的粗鲁却要轻手轻脚了许多,便是不在意脸是不是真能好,她也在意师傅为她千辛万苦才寻齐药材的心意。
花芷摸了摸,珍而重之的亲自收起来。
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天气一日日暖和起来,下人身上厚实的棉衣已经换成薄棉袄,还着一身大氅出入的满府上下也只一个花芷了。
而今日花芷屋里格外安静,几个大丫鬟屏息静气绞着帕子看着梳妆台前一站一坐的两人。
花芷按着芍药的肩膀,“我解了。”
芍药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在花花真动手拆时她又紧紧闭上了眼睛,她心里,到底还是有期盼的。
花芷每日给她抹药,最清楚她脸上的情况,可此时仍旧有些心跳加速,待软布完全解开,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紧紧按住芍药的肩膀哑声哄道:“草草,张开眼睛。”
芍药吞了口口水,眼睑抖动,眼睛却没有睁开来。
她抬手握住肩膀上的手,磕磕巴巴的道:“花花花,我有点紧张,你你先告诉我有没有好转。”
花芷笑,可笑着笑着又觉得鼻子发酸,容貌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可草草却失去了这么多年,她怎能不紧张。
“草草,你要相信于老。”
芍药抿了抿唇,对,对,她当然相信自己的师傅。
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芍药终于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铜镜里,是一张几近陌生的脸,陌生到她以为屋子里还有不相识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