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时,持盈便一直失神在想此事,若说起来,孙彦伯也不过是一面之辞,可有一点,她隐隐觉得孙彦伯所言是对的。
那就是,赵誉的确一早就知道了韩昭仪谋害孙钰山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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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盈回到北内,阿棠见到她时,凑近了些低声道,“殿下,奴婢听闻太上皇与太后要回来了。”
持盈微惊,太上皇与程太后前去玉山行宫,前后还不到半年,如今回来自然不会是因为太后休养足够,必定是和眼下的朝局有关。
她皱着眉道,“太上皇回来也罢,太后病情紧要,怎么也一道回来了?如今虽然已经入了春,可寒气还没散尽,哪里赶得上玉山那边气候宜人,利于调养。”
她转念一想,这关口,太上皇执意要赶回来,谁都明白最关键的就是韩崇久一案。
持盈也略微知道,赵誉以怕影响太后养病为名,特意不让临邺的消息泄露到玉山去,那边所距甚远,赵桢也难以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
如今看来,是有人故意将消息传去了玉山,想惊动太上皇。
韩崇久一案太过特殊,这么多年来朝中都对此讳莫如深,因为谁都明白这是太上皇的心结,谁都不敢提及此事来惹得太上皇不快,而如今,赵誉却如此大张旗鼓地为韩家平反,赵桢如何能不生气。
他于此时从玉山赶回,父子相见,还不知会惊起什么样的波澜。
程太后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执意与赵桢一同回来,多半就是担心父子龃龉,于家于国都不得安宁。
果然,几日后太上皇与程太后的车驾抵达了北内。
他们回来得匆忙,一路轻车简行,不设仪仗卤簿,只带着禁军护卫,只因为顾忌程太后的身体,这才稍缓行程。
连赵誉都不知道车驾行至了哪里,等到赵桢已经回到了康宁殿,这才让人去传旨官家,请官家过宫一叙。
赵誉进殿后,见赵誉风尘仆仆一脸憔悴,忙上前请罪道,“儿子不孝,接驾来迟,请爹爹恕罪。”
赵桢转身,平静地看着他,“回来得匆忙,是我下旨让他们不要惊动你。”
因连日赶路,所以赵桢面上略显疲乏,神情却是平和的,瞧不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仿佛就是在玉山待得时间长了,想回来了而已。
父子俩寒暄了一番,那边消息已经传到了程太后耳中。
“上皇召见官家?”程太后皱眉道,“元元,快,你随我去康宁殿瞧一瞧。”
“可您刚刚换了衣裳,不曾休息片刻……”
程太后刚回了福宁殿不久,刚刚休整好,嚷着说要见两个小孙儿,乳母还没将赵蘅领来,康宁殿那边就来了消息。
程太后对她摆摆手道,“不打紧,我这身子骨还没有那般不顶事,路上太上皇虽答应了我,绝不与官家起争执,可我怕他管不住自己的脾气,若是他们父子俩有什么不快,传了出去,让外朝那些大臣们要怎么想,眼下朝中既是如此局面,那就更出不得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