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南下……原来只是我同两个孩子南下,他还知道他身后还有两个儿子!”赵桢怒不可遏,以手拍案道,“御驾亲征这样的大事,不与朝臣商议,不告知尊上,只一意孤行,他以为天下大事只是儿戏么?”
杨应吉忙劝道,“上皇息怒,官家如此决定也并非没有道理,若圣驾出现在军中,歙州守军自然军心大振,若能在歙州便将敌军击退,能解了整个天下的危局,您难道忘了,官家在军中多年,当初南渡之初就跟着您在镇江击退过北朝三十万大军,后来在越州练兵多年,又率军平息过哀牢叛乱,这朝中的将领们,论起运筹帷幄、征伐之道,未必能有人胜过官家去,以官家带兵多年,自去歙州也自然能化险为夷。”
赵誉已经离去,此时杨应吉也只能如此说。
赵桢听了冷冷笑着道,“他是带兵多年……可他做这大虞的官家才几年?”
“可上皇您还不了解官家么,”杨应吉道,“他既会如此决定,那必然想好了应对之策,绝不会只凭着意气用事匹夫之勇,如今朝中混乱,甚至还有不少暗中通敌之人,他若是将所有计策都拿来与群臣商议,有可能还会泄露了战机,反倒误了事。”
赵桢坐了一会儿,面色沉沉,沉默不语。
他自然是清楚赵誉是个什么性子的,他会这样做绝不可能真的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或是热血冲脑,想来当时他同意南下,也是故意来麻痹自己的。
御驾亲征,恐怕就是他一早就做好的打算。
“罢了罢了,如今再说什么都已是无济于事,”他吩咐杨应吉道,“你让人去将两位皇子接过来,让吕思清尽快准备好,今日内就南下,不得耽搁。”
杨应吉也没想到赵桢会今日内就出发,于是道,“那臣让宫人也收拾好您的随行之物。”
不料赵桢却道,“不必了,让殿前司与水师护送英儿与蘅儿去永嘉,我留守行都。”杨应吉一时间震惊无比,“您,您不走?”
赵桢缓缓开口道,“做儿子的,要亲自到三军阵前督师,我这做老子的,自然要为他稳定好后方,这行都里还要有人来坐镇,人家以为我们赵家父子执掌天下享无上荣华,如今天下危难,我父子也自然得以身许国、存亡与共。”
等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出去,自然举朝哗然,若此时赵桢前往永嘉,行都自然也大乱,赵桢留下来,无疑是最好的,可若是他留在行都,歙州再被攻破,敌军直取临邺,届时再想难逃恐怕就没什么机会了。
所以赵桢说存亡与共,也的确是如此了。
“也好……”赵桢缓缓开口,“当初我赵氏一族背负骂名,而今也叫天下人看看,我赵家可有怯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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