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阵喧哗,足过了两柱香时间,楚君澜身上都出透了汗,这才逐渐停了手。
运动过后,她脸颊红润,唇色嫣红,眸光清亮如一汪泉水,比平日又多几分活力和朝气。
“不打了,不打了,今日暂且休战,明儿我再来抢压寨夫人。”楚君澜白净的巴掌给自己扇风。
萧煦笑着点头,从怀里拿出帕子来给她擦汗,低声道:“其实若不是拆招,若让你用银针 ,你那些奇怪的巧招,或许早就能要了我的命了。”
楚君澜莞尔:“又不是在搏命, 不过我的确是该训练起来,我就觉得生了如升后,身体变差了不少,好在我还年轻,可以调养的时间还长着。”
萧煦点着头,心存愧疚,想起楚君澜当时怀着身孕闯出皇宫,结果却是因为中了蔡家的计,动了胎气之后为了保住孩子,只能用银针消耗的生命,想起他带着她去青剑山求助的种种,他对蔡家的恨意便又燃了起来。
两人携手回了正殿,宫人们这时已经预备了热茶和热帕子。 如升也被乳母抱去了内殿,楚君澜盥洗了一番,又换了一身衣裳,与萧煦坐在侧厅里吃茶。
见身边没有旁人, 楚君澜道:“皇上对六皇子的处置,你怎么看?”
萧煦想了想,摇头道:“父皇心思深沉,我也不能完全猜得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我想皇上必定还没有完全原谅了六皇子,说不得对淑贵妃也有一些不满,只是碍于蔡家,还不能动作太多,就只能暂且压下此事罢了。 ”
“也不尽然。 ”楚君澜想了想,“皇上都要立储君了,人选还一直不肯变,那么就是说在他的眼中,不论六皇子是从前杀人为乐,还是如今酒后乱性,就都不算是什么大事,说不得这件事也就揭过去了。”
萧煦摇摇头:“这还真说不清,皇上有时绝情,有时却又十分重感情,你看在咱们的事上,就能看得出父皇重感情的一面。 ”
"的确如此.皇上的性子,是典型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若真的入了皇上的心,就算捅破乐天,他老人家都有本事给补上窟窿,若是入不得他的眼,那就是做什么都是错了。 ”
二人一同叹息,萧煦想了想,才犹豫着对楚君澜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得机会告诉你。”
“什么事情,你说?”楚君澜笑着问。
萧煦道:“前些日,工部有个侍郎致政了, 现在那个职位空缺着,蔡家一系不少的朝臣就在动作,意图将我推到那个位置上去,我看父皇也有答应的意思,说不得这两天,我就要走马上任了。”
楚君澜挑起眉,唇畔绽出个玩味的笑容:“这可着实不错,自从咱们回宫来,皇上还未曾给你安排实在差事,蔡家也是好心,给你弄一点正经事做一做。”
萧煦见楚君澜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你呀,什么事自你口中说了出来,就像是无所谓了。”
谁都知道工部的差事繁杂,却是六部中最不要紧的,兴修水利、改造农具、建造皇陵等等事,日常中大事小情都离不开工部,可最不掌实权,若是闹个不好,挨骂顶缸倒是时常有。
蔡家这次学聪明了,没提将他弄去太子军中当差,倒弄出这么一出来。
楚君澜自然明白其中深意,笑着道:“罢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咱在工部当差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得你还有更多空闲,回家来陪陪我和孩子呢。”
萧煦一听,就禁不住笑起来。
四月初时,淮京连下了四五天的大雨,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楚君澜却也不忙其他的,就只陪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