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该在背后议论大人。”
凤栖梧垂眸睇她,久久不语。
容兰更是忐忑,她可从没说过他是绣花枕头!
他忽然道:“去给我弄盆热水和胰子来,我要洗手。”
“……”
在服侍凤栖梧洗手的途中容兰饱受煎熬,要是以往他无非摆副臭脸,惜字如金。可今儿他似乎较了真,用略带鄙视的语气问:“你在背后都议论我什么来着,绣花枕头?”
容兰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
凤栖梧冷若冰霜道:“不老实,去换水。”
容兰硬着头皮把第三盆热水端来,那厮无视她的苦瓜脸,耐着性子又清洗了一遍,并继续问道:“你会识字?”
“奴婢不会。”
“那‘绣花枕头’是谁教你的?”
“不是奴婢说的!”
“不老实,再换。”
第四盆热水端过来时,容兰心惊胆颤。
凤栖梧又拿胰子洗了一遍手,继续重复方才的话题,问:“平日里娘娘都会问你些什么?”
“娘娘大多都只问膳食或礼仪什么的。”
“还有呢?”
“没有了。”
凤栖梧不吭声了,眼神犀利地看着她。
容兰暗呼不妙,怕他继续折腾,只得小声道:“娘娘曾多次打听过大人。”
“你是怎么回答的。”
“奴婢如实禀告。”
凤栖梧又不出声了,容兰心头焦灼不已。
双方就这样沉默僵持,直到许久后,容兰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地抬头打探,却见凤栖梧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顿时慌了神儿,连忙跪地道:“奴婢知错了,请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奴婢这一回。”
凤栖梧冷哼一声,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你可曾有兄弟姐妹?”
容兰愣了愣,没料到他会忽然问起这个,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奴婢家中亲眷都已去世多年,只剩奴婢孑然一身。”
言外之意现今唯一能倚靠的周崇安都被你赶走了,还待如何?
仿佛读懂了她心中所想,凤栖梧抿了抿唇。
许是以前她在明月宫的表现太过谨慎刻板,很难引人注意,从而导致他在太皇太后跟前来来往往了这么多年居然都没留意到她的存在。
按理来说,这么一个充当背景的小人物压根就没有机会在上官栎阳被毒杀的那起事件中存活下来才是,但她偏偏就是那起龌龊事件中唯一活下来的奴仆。
看起来很简单的人却又不那么简单,倒是让他小瞧了。
凤栖梧直言不讳道:“你与我见过的一位故人很像。”
容兰心头一喜,要是能让她攀上故人的一点交情就得到照拂,那可是走了狗屎运。谁知凤栖梧的下一句话把她噎着了,他幽幽说道:“后来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死了。”
容兰:“……”
无语凝噎。
凤栖梧收起突如其来的思绪,又恢复了冰山本色,转移话题道:“方才陛下过来问话,你都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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