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家?”锦书明显为之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说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哪一家的?当然是远山村洛家的子弟,但就算说了远山村,怕也没人听说过吧?
倒是萧山长知道这些人感兴趣的是什么,不耐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有什么好问的,我收弟子从不看出身,问这些毫无意义,锦书,来,该行拜师礼了。”
众人面面相觑,听这意思,洛锦书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出身哪个有家学渊源的书香门第,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吗?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猜测,拜师仪式总是要进行下去的,众人移步到堂屋,萧山长坐到首位上,卫衍极为坦然地坐到了另一个空位上,萧山长见状也没说什么,其他人看了也毫无反应。
云景灏和洛锦绣作为锦书的家人,坐在左下首,白司卿则站在萧山长身边。
锦书恭敬地跪在萧山长面前,端着白司卿递给他的茶杯,顶着一张尚未退去婴儿肥的俊俏脸蛋却一脸的认真严肃,同时,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和紧张,“学生锦书,见过老师!”说完,直接把头垂下来,双手将茶奉上。
萧山长脸上挂起温和中透着满意的笑容,故作矜持地‘嗯’了一声,接过茶水轻轻吹了两下,抿了一口,悠悠道:“从今日起,你便正式成为我的二弟子,入了我门下就必须记住,不论你今后成就如何,都必须尊敬师长,和你司卿师兄和睦相处,切勿作出些欺师灭祖的事情来,届时少不得老师我就要亲自大义灭亲,将你驱逐出我门!听懂了吗。”
锦书本能地挺直了腰板,肃容道:“是!锦书明白了,锦书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必不会让您失望!”
“嗯,很好。”萧山长点头,而后又扭头对云景灏和洛锦绣这两位家长说道:“我日后定会好生教导锦书,你们二人尽可放心。”
云景灏只是微微颔首,洛锦绣则道:“您能教导出司卿这样出色的学生,我们把锦书交给您自然也是放心的,我不指望锦书日后有多么高的成就,只要他能无愧于心,堂堂正正地做人,并且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作为长辈,就很心满意足了。”
别人或许不曾注意到,但她却很容易从萧山长方才的语气中听出,对方并不强硬地要求锦书在他的教导下就必须拿下多么让人惊叹的成绩,或许这也和他自身不曾入朝堂,只做个闲云野鹤之人有关。
有足够的才学,不代表一定要报效国家,换个角度说,不入朝堂,并不意味着就不能做一些有利于国家的事,云麓书院不就是个例子吗?
锦书不像白司卿,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个成人,都已经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他今年不过十岁,对未来尚且没什么规划和想法,如果萧山长硬性地要求他必须考科举,必须拿状元,必须当官为民请命,或许锦书处于敬重之心,便不会去多加思考自己是否想走这条路。
她唯独不希望的,就是锦书会出于非自身意愿走上科举之路,正如,他最初想读书,是为了不让她,不让他自己和锦玉受人欺负,不能保护自己。
可随着他们搬来和他们夫妻俩一起住,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她可以发现,锦书依旧认真读书更多是出自兴趣,未必就是对科举有多么深的执着。
等以后长大后,便是做一个向萧山长这样的人,其实也未尝不好不是吗?
来观礼的人可不知道洛锦绣在短时间内想了这么多,只听萧山长提到他们是锦书的长辈,特意多看了两眼,之前倒也有人根据他们所坐的位置推测到这一点,直到萧山长亲自提才进一步确认,然后……更加确定,锦书确实不是出自他们了解的,云水国远近驰名的那些书香门第之家。
萧山长喝过拜师茶,将准备好的给新弟子的见面礼拿了出来,众人定眼一看,好几个人都震惊地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