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颇受诟病,且因那里本属南梁,民风不比北姜开放;好在不久之后,关于女子入学的法令便下来了。
质疑的声音小了许多,崔露秾整日与年轻娘子待在一处,日子悠闲平静。
后来她收了一位女学生,来人长相颇似她的故人。崔露秾心中别扭,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不过待其格外严厉。
这位女学生自然就是蔻枝,她是在裴清澜的指引下来找了崔露秾。
蔻枝在信里抱怨了一阵,最后又话头一转,高兴地说自己即将参与本朝第一场女子科举。
“一年前我还是一个舞姬,可谁会想到一年后……我不仅能亲手与娘娘写信,还要参加科举了。”
“像是在做梦。”
“愿与娘娘京中再相见。”
裴清澜收起蔻枝的信,又去看梨落的。
说来也奇,梨落竟是在买卖营生上颇有天赋,如今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女富商了。
衡书帮衬着她,一如在拾翠宫中一般,配合默契。他的手现在也恢复了一半,除了不能提重物以外,已经和从前没有什么大区别。
梨落每次写来的信都格外长,絮叨着琐碎小事,就像在她跟前叽叽喳喳一般。
相比起来,衡书的信就简短不少。
他写的便是梨落不会说的事情,倒更像是告状一般。
比如梨落现在潇洒得有些过分,每月要召几个俊俏小郎君到府中,美名其曰帮助他们。
这些小郎君不但俊俏,且身世皆大同小异。
家境贫寒,父死母嫁,下有幼妹,生活艰难。
衡书对这拙劣的谎言嗤之以鼻,然梨落每次都深信不疑。
他在信中委婉地表达了一番不满,担心梨落被这些人哄得散尽家财,因而想让裴清澜帮着说说话。
裴清澜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引来一旁萧言舟的注意。
他凑过来,靠在她肩头看信。
末了,他皱了皱眉,也与衡书在信中所言一般,道了声“荒谬”。
“这种故事,孤能编出上百个来。”
裴清澜不置可否:“梨落未必就不知道那是假的。”
“放心吧,她心里清楚着呢。”
她笑盈盈收起信,感慨:“这丫头……现在过得还真是快乐啊。”
“陛下要是不留我,我那会儿也就跑了,如今梨落的日子,也该是我……唔。”
萧言舟在她说出他不乐意听的话之前就堵住了她的嘴。
金绡帐翻飞间,她隐约听见萧言舟咬牙切齿的一句:
“那些野男人,能有孤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