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铜盆里的灰烬,老板娘只能再按下哪个号码。
就在老板娘以为会是又一次失败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虽然看不见,老板娘却依旧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刚要开口,就听那便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骂:“打打打打打打,催命啊!头两遍没接,心里没点数么?
就不能等一会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老板娘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已经碎裂开来了,任谁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之后被劈头盖脸一顿骂都不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老板娘真的很想怒吼回去:你以为老娘想给你打电话!
……
可惜,不固安在那个圈子,都是靠实力说话的,老板娘还真不敢,只能嘴唇无声的蠕动,看样子,骂的应该挺脏。
这件事呢,老板娘没错,袁富贵某种程度上也不能算有问题。
因为此刻的袁富贵,脸上身上沾了不少的土,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就算了,还气喘吁吁的。
而在袁清青那双千层底的布鞋下面正躺着一个满嘴血,一脸伤,身上的土之比袁富贵多的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双眼无神,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死寂的盯着盯着星空,在他的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一丝丝的生气了。
骂完之后,袁富贵等了一小会,也没见对面有声音传过来,老头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呢,大声的对着手机喂了两声,喊了一句:“说话啊!能听见么?说话!”
老板娘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袁老,我是京市酒铺的梁九娘,我想再定一坛子之前的药酒,今天就要。”
原本挺累还挺生气的袁富贵突然就沉静下来了说:“嗯,一会我就找庆忌送货过去。”
梁九娘:“那您老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袁富贵:“嗯,忙着。”
挂了电话之后,梁九娘看着那点纸灰叹了口气,从跟袁富贵老爷子学了酿酒的本事,在袁老的帮扶之下在鬼市立足之后,多少年了,都没有跟袁老再联系过。
没想到再联系的时候,袁家已经换了新的掌柜了。
之前地龙翻身的时候,鬼市就有不少的传言,虽然不尽不实的,但是梁九娘也知道,肯定是要不安稳了。
后来各地都出现了不少的邪乎事,往来鬼市买东西的人也变多了。
鬼市的生意好,可不是什么好事。
天下太平,就不需要道士下山。
来鬼市上买东西的基本上都是行家,很多的东西都能够自己弄,除非消耗大,手上的存货不够了,才会来鬼市买东西。
来的人越多,就只能说明,他们遇见的麻烦事越多,就连梁九娘这个小小的酒铺,现在的生意都好起来了。
不要小看鬼市上的酒铺,有袁富贵教的方子,梁九娘的铺子里可是有一种特殊的药酒,这种酒喝起来不会醉,能够醒神清脑,驱除阴邪之气,属于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良品。
再说说今天传递消息,不仅仅是袁富贵,可以这么说,老街上的掌柜有一个算一个都有自己庞大的关系网。
老街的掌柜们坐在一起,看起来没什么,什么样的都有,看起来跟各行各业的人没有太大的差别,可只有老街之外的人知道,那些看似普街的老街掌柜,是多么的可怕。
就这么说吧,老街上的掌柜有一天屠戮了某个门派,别管事实真相是什么,对于圈子里混的人来说,他们只会说一句话:“肯定是在替天行道。”
没错,不需要原因,不需要内情,只要是老街掌柜做的事,不需要解释,那一定是因为天道。
就是可怕到这种程度。
老街掌柜们的关系网虽然庞大,但是他们一般时候都不会用的,毕竟那么厉害了已经,有啥事是不能当面说,或者是电话说的呢?还需要他们来帮忙传递。
可一旦需要他们传递了,那就说明,这事没办法当面说,也不能电话说。
这样的事情,那能是普通的事么?
这也是为什么,木料铺子的男青年拿到了纸条没敢耽搁,更没敢偷看的就给梁九娘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