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温氏父子,一直淡淡的。
顾辞已安排好了今日行程。早上陪着李氏说了半晌话,哄得李氏眉开眼笑,午膳他准备带念兮去广德楼吃鱼脍。广德楼新请的厨工,斫的鱼片落如雪,叠似纱,刀工一绝。上回与同僚吃过后,他便想带念兮去尝尝。
用过午膳后,再陪念兮去西市实地看一看铺面,方便她设计规划。
对于念兮开香饮铺子的事,顾辞非常支持。且十分有参与意愿,直接拿出家私,“都是我自己攒下的银钱,与公府并不相干,你无须顾忌。”
念兮不肯受,“你才当值多久,能攒下这么多?这些财帛大都是长辈所赠,我如何好拿。”
顾辞知她性子,表面温软,内里却倔,只好收回钱财,“那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去做。”
念兮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摇头道,“这样俊俏的伙计,我可雇不起。”
顾辞不是那等内敛的性子,却时常被念兮逗得脸红,“不求掌柜多少月钱,每日赏一杯茶汤饮子就好。”
念兮佯作严肃,“且看你表现。”
顾辞装模作样,弯腰拱手作揖,“遵命!”
起身时两人已笑作一团。
马车备好停在门口,顾辞亲自扶着念兮上车。
裴俭到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他的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去,恨不能立刻上前,将顾辞的手拍掉。
昨日平阳侯府世子夫人侍女传话,叫他小心席间酒水。裴俭当然知道王慕宜与念兮的关系,理所当然的,他将这件事归在念兮身上。
念兮在关心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裴俭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他特意起了大早,去城东苏记买了她最爱的蚫螺滴酥。
这东西甜腻,念兮从不敢多吃,说是怕长胖。可她明明身形袅娜纤细,便是吃完一整屉,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剩下的蚫螺滴酥,全被她喂进他的嘴里。那双清灵妩媚的杏眼,弯成一道月牙,甜甜的笑,“你陪我一起吃。”
裴俭不懂姑娘家婉转的心思,可他记得念兮每次吃到,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上一次在花园角门,他们相处不算愉快。裴俭想要缓和关系,感谢她昨日的关心,对冒犯她作出赔礼……
或者,内心深处,他只是想找一个见她的理由。
却在温府门外,看到他们交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