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经走了,裴俭还定定看着对面。
他脸色铁青,双目焚起怒火。
这间酒楼,念兮从前与他常常光顾。她喜欢这里的招牌菜——炙兔。
裴俭头一次带她来时,还不敢告诉她炙烤的是何肉。他以为但凡女孩子,对于毛茸茸的可爱动物总会怜惜不忍。
念兮口味清淡,却独独对这道炙兔情有独钟。每每大快朵颐之后,口舌总要上火生疮。
然后一连数日,咀嚼吞咽困难。
裴俭只好告诉她炙烤的是兔肉,以期她能收敛。
谁知念兮沉默片刻,指着嘴里新长的疮道,“兔兔那么可爱,死了还会咬人。”
“等我嘴里的泡好了,下次再报复回去。”
天知道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有多可爱。
裴俭闷笑不止。
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好几下,跟她保证,“一家老小,一起炙了。”
念兮这时才露出一点点窘意,不肯叫他继续亲她,“我好疼呢。”
他双手仍捧着她的脸,稍稍使力,一张红润诱人的唇微张,他眸色渐深,俯身加深这个吻,轻语呢喃,“亲亲就不疼了。”
后来的许多次,她吃完炙兔,都是他用这个方法替她止疼。
如今,念兮却带顾辞去了这里。
裴俭面无表情盯着对面,忍得五脏六腑都揪在一处,才克制住闯进去将念兮拉出来的冲动。
他不敢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
他怕自己疯掉。
裴俭自嘲一笑,如今哪怕他卑微的祈求,碾碎所有自尊,念兮大约都不会再回头。
“表哥,方才对面的男子是顾辞吗?”
裴俭不曾留意许宛歆何时下了马车,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
“他怎么不理人?他身边的女子是哪家小姐?看起来感情似乎很好……”
“不是。”裴俭突然厉声打断。
将一旁许宛歆吓了一跳。
他并不想迁怒旁人,也难以忍受呆在此处,头也不回走了。
许宛歆不明所以,在身后连声唤他,“表哥,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