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朱氏在床上冷汗淋漓,还是程知绪忍无可忍,摆出官员派头将县衙的人赶了出去。
朱氏通通推脱不知情,把事情推到了已死的周嬷嬷身上。
何时结仇她怎知道!
难道做主人的还要去探究奴婢的想法吗?
李知县不买账。
奴婢属于主家的私产,就算朱氏说不知情,伺候她的周嬷嬷犯了事,朱氏这个主人是有失监管之责。
朱氏有诰命在身,上堂打板子不行,李知县最终还是罚银了事,又签发了海捕文书通缉周嬷嬷的二儿子。
这笔银子要赔偿给程卿这个苦主。
二房的罚银和程知述上门送礼性质不同,程卿大大方方收了。
因为李知县的判决,县里都知道了此事。
朱氏说自己不知情就不知情了?
逃得过律法的惩戒,逃不过舆论的指责,谁也不是傻子,周嬷嬷一个奴婢好好的干嘛要害程卿,谁家奴婢有那么大主意,还不是为主人办事!
程知绪想演叔侄情深都没用,县里百姓已经认定了是朱氏不慈,周嬷嬷不过是听命行事。
周嬷嬷的案子还是县里百姓知道的,他们不知道的是程五老爷作为族长,亲自上门训诫朱氏,说朱氏如若再犯,他必以程氏族长的身份上奏朝廷剥夺朱氏的诰命,并开祠堂按族规代兄休妻!
朱氏都是有孙子辈的年纪了,五老爷说要替死去的程二老爷休妻,朱氏又惊又怕,外因内因一叠加,朱氏的病情变得严重,县里的大夫不管用,又从府城请名医,二房里从上到下都没了程知绪升官时的喜意,弥漫着沉重和紧绷。
连程珪都向书院请了假回家侍疾。
五老爷不留情面,程知绪极恼,二房和五房几乎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了。
小小一件事,搅的二房人仰马翻,唯有程卿不受影响。
若说有影响那也是好的方面。
书院里的学生都觉得程卿太惨,父亲为了保住赈灾银子因公殉职,继祖母偏又是不慈的,容不下孤儿寡母,也容不下程卿靠科举出人头地。
提到二房,难免又提及程珪。
程珪真的半点都不知情吗?
朱氏不让程卿出头,是不想让程卿压过亲孙子的风头吧。
众人议论纷纷,程珪此时的处境,就和程卿之前一模一样,质疑和偏见如利刃似寒霜,待这少年返回书院时,或许会被舆论压力击垮!
对此,程卿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