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头看她,“听说你亲手把你家仆的肠子缝了回去,和现在不是一回事吗?”
程卿想说只是塞了回去,缝针的是程慧和小磐,又硬生生忍了。
这老头子要知道不是她缝的,逼她把程慧和小磐带来咋整?
大半夜的来坟地里刨尸解剖,也就自己这样心大的女人能接受,换了大姐和小磐来,吓也吓死了。
程卿嘟囔,“缝活人和割死人怎么能一样!”
“有何不同,活人会说谎,死人老老实实听从摆弄,和死人相处比活人更容易。”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肠子都掏了出来。
程卿真忍不住了,跑到旁边大吐特吐。
那老头子又要叫她递工具,程卿死活不想往坟坑边靠,无力摆手:
“是杀是剐,老丈您就给个准话吧,求您了,别再折腾我了!”
老人呵呵笑,“你现在又不怕老朽了?老朽可是掌握了你最大的秘密。”
“怕呀,怕也没办法,看您这老当益壮的身体,我又打不过。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知道,但我觉得您没有恶意。我也不问您是谁,我猜是仵作或者大夫……您是对缝合感兴趣,还是对看不见的‘细菌’感兴趣,您就给个准话吧!”
老人哼了一声,把肠子塞回尸体的肚里,从工具箱里拿出针线,非常灵活把剖开的肚子缝了回去。
不仅针脚整齐,用的针也挺讲究,并不是缝衣服的针,针是弯曲的,更方便缝合。
程卿了然,她对人体构造的那点了解,在一个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老头子面前显摆是班门弄斧啊,这怪老头不是为了缝合术来的。
“您是想了解细菌。”
程卿大胆猜测,并指着自己脸上缠着的布条,“干您这一行的,经常都会接触到致病的细菌,这布条除了防尸臭,也有防疫病的效果。”
所以古人未必不知道什么是“细菌”。
就像中医里说什么外感风邪,在程卿看来不就是自身免疫力差,一遇到感冒病毒就中招了。
古人没办法看到“细菌”,更看不到“病毒”,就把这些归为外邪。
程卿眼睛一转,“您要想了解细菌,三言两语我也说不出清楚,但我觉得您这个姜蒜醋的布条可以改良一下,用几层细棉布做个口罩,中间夹层装上木炭渣,比这个姜蒜醋的布条强多了。这东西就算我展现给您的诚意,等我回去让人多做几个送给您。”
老人冷笑,“你倒是机灵,小小年纪就懂得投其所好收买人心,几个口罩,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就想从老朽嘴里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