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凡是有一口气的弟兄都要带回来。
赵将军恨的是,哪怕把人带回来,仍然留不住他们的性命。
退兵扎营才半日功夫,受伤的士兵陆陆续续死了两百多人,还有一百多重伤士兵或许连今晚都挺不过。
赵将军只能安慰自己,他从阎王手里抢不下来人命,虹县里的程状元,对这样的情况照样会束手无策!
不是只有义军在死人。
虹县也一定在死人。
赵将军稍微得到了安慰。
“烧掉贼人的尸身当然是为了防止疫病。”
小磐带着妇女们帮忙治伤,程卿顺口向郎千户解释道,“不仅要烧掉尸体,就是县里百姓们要喝的水必须要煮沸过,吃食也要做熟。”
郎千户似在听,又似没在听。
几天前郎千户被李百户请来虹县时就没赶上缝合的场面,这几天小磐带着虹县一群妇人练习,郎千户有自己的事要忙,同样没留心。
这还是郎千户第一次见到有人用针线缝合伤口。
猩红的皮肉被缝在一起,血就不怎么流了。
再仔细“消毒”一遍,把金疮药撒在伤口上,最后才用消过毒的白棉布裹好。小磐的动作又快又轻柔,当着小磐这个清秀婢女的面,受伤的兵丁也不好意思呼痛。
痛不痛的,郎千户不在乎,他是觉得这样的法子有用。
这么多年就没人想过把伤口缝起来?
郎千户觉得军营里的军医都该被砍脑袋。
这个皮肤黝黑的武官嘴里嘟囔道:“这样就可以不死人了,这么简单,咋就没人想到!”
程卿纠正他,“不是不死人,只是减少死亡人数,特别是因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而死亡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是可以避免的。”
蒸馏不出可供消毒的酒精,就算会缝合也起不到多大用处,伤口清创不干净就会有感染。
郎千户觉得不可思议。
李百户先前就已经感受过一遭了,挽起自己的胳膊给郎千户看已经可以拆线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