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奇看着郑崇俭大步走开,再不听他一句恳求,咬了咬牙,抽了刀便去砍树。
很快,几百只木筏就被拖到了河滩上。
正如郑崇俭说的,因为连年大旱,水位已是下降了许多,河滩上露出的砂石显示着曾经水量充沛时的光景。
这么看去,渡河甚至都不消用半个时辰,水浅的地方甚至可以骑马走过去,待到了深处在用木筏渡河就好了。
此时已近黄昏,河面在夕阳下泛着粼粼波光,郑崇俭看向前方吕梁山,倦鸟归巢,一切显得那么平静。
“总兵,李副将不见了!”
郑崇俭一听,猛地回头去看,果然不见李国奇和他麾下将士的身影。
“这小子——”郑崇俭心知肚明,李国奇没有听自己的命令,他带着人走山道,去做那个诱饵了。
郑崇俭脸色严肃,转头看向西边天空,云霞满天,煞是好看,可郑崇俭恨不得太阳赶紧落下去,天色赶紧暗下来才好。
天黑了,他们才能趁着夜色渡河过去,才能从后方攻击老/回/回,才能给李国奇增加一点生机。
李国奇走在山道中,同他们所料一样,夕阳光辉下,山顶上闪耀着不自然的光亮,李国奇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收回目光,一只手紧握着盾牌,另一只手上紧紧握着大刀,跨下战马许是也感受到了危险而显得焦躁不安。
兵卒们沉默得跟在李国奇身后,全身紧绷,一双眼睛不住瞄着头顶和前方。
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也了解今日这一战之后,他们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有时候他们也会想,为了这样的朝廷,值不值得?
可他们看着身在漩涡中央的李国奇义无反顾走进了山谷,他们便也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只希望若是死了,朝廷的抚恤金能送到他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