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被踹在地上,一边朝范三拨身后躲,一边喊道:“草民也不知道陈总督为何要勾连内外,是他逼我们打探的消息,也是他让我们把物资卖给鞑子的啊,陛下明鉴!”
陈新甲额角突突得跳着,他竟然不知,范永斗胆敢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泼脏水,一怒之下手朝腰间摸去,一摸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见陛下前已是卸了兵刃。
手头没有东西,陈新甲一脚又要踹上去,却听上头又是一声大喝,“陈新甲,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
骆养性大步上前,“铛”得一声拔出绣春刀,“陈新甲,你是要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四个字一出,陈新甲当即愣了,忙跪在地上喊道:“陛下明鉴,臣没有做过此等事,是他们污蔑臣啊!”
“陛下,是陈新甲逼迫我们,说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就让军队缴了我们,给我们随便找个罪名,谁也管不了!”范永斗听到皇帝的话,心中突然多了点希望,如果陛下相信自己说的,说不定就能脱罪了!
大不了打几板子,捐点钱粮,范家商行不会倒,商会不会倒,只要有命在,什么都能再赚回来。
而听了他们一席话的百姓们,此时脸上也多了几分不确定,适才的咬牙切齿也换作了面上的踌躇。
不怪他们如此,大明的官吏和商贾之间的确有着不为人知的勾当,士农工商,商贾最贱,哪里能斗得过官,况且还是掌了一地兵权的封疆大吏,不听他的话,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嘛!
皇帝好整以暇得看着他们狗咬狗,最后缓缓抛出了今日的重磅炸弹,“哦,若照你这么说,张家口仓库的那些物资,也是陈新甲让你们囤了,卖给建奴的?”
“张家口”三个字出口,范永斗和陈新甲脸色一白,俱是说不出话来,他们不知道,陛下竟然连张家口都查清楚了。
范永斗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若只是将粮食卖给建奴,他这里求求情,或者捐出范家钱财,说不定还能活命。
可张家口囤积的不止是粮食啊,更多的是朝廷严禁贩卖之物,比如生铁、铜、食盐、茶叶等,不管是还是不是,就算被逼,都是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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