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道他哥能不能追到林哥,林哥还是很不错的,当他嫂子他也高兴……
韩山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酒一罐接着一罐喝,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他酒量其实并不好,平时也就能喝四五瓶啤的,还要边和边吃点东西垫垫胃,这一下子喝这么急,酒劲儿上来马上就醉了。
他这样的小鲜肉,最是吸引猎艳达人的视线。特别他又醉的毫无防备,简直浑身都是漏洞,叫人想放他一马,也不知道要怎么松开兽夹。
大家都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就像一群猎食角马的豹子,藏在草丛中,早一点晚一点,全是错过。只有在最恰当的点儿上去,才不是贸然。
终于,有个人动了,成了最先扑上去的猎豹,急不可耐,想要将韩山这块鲜肉吞吃入腹。
众人被他占了先机,俱是懊恼不已,却不想对方刚要搭手,鲜肉前却多了具高大修长的身影拦截。
“把爪子收回去。”夏之君捏住那人手腕,冷着脸丢回对方怀里。
“这不和规矩吧。”那人脸色难看,显然不买账。
这种在酒吧夜店勾搭喝得烂醉的人春风一度的行为,被形象地称为“捡死鱼”,自然是谁先捡到算谁的,哪有当中截胡一说?
“我认识他哥哥。”夏之君架起韩山,“是个警察。”
对方彻底败下阵,把到嘴的鲜肉拱手相让,不甘不愿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韩山晕晕乎乎地就跟着走了,一点反抗都没,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头高照,瞪着天花板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儿。
他捂着脑门,头疼欲裂地坐起身,结果身旁的人因为他的动作也慢慢醒了过来。
“醒了就自己走。”对方说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韩山:“……”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昨晚喝断片了之后丢失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别的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他马上拉开被子看了眼,发现自己内裤还在,瞬间松了口气。
夏之君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知道他在想什么,拖着调子开口:“放心,我对毛都没长齐的小朋友没兴趣。”
刚就一句话还没听出来,这会儿他一说“小朋友”,韩山立马看向他:“夏之君?!”
这种让人牙痒痒的语气,不会错的。
“我怎么会在……”韩山看了眼房间布局,不像是酒店,于是大胆猜测,“你家?”
他这边正风中凌乱,韩章那边一大早也遇到了个头痛的事儿。
中秋小长假第二天,蒋国邦死了。
***
美食街就在大学城附近,不算大学城辖区。然而蒋国邦夫妇租住的房子却在大学城里,归大学城派出所管。
待韩章赶到朱敏与蒋国邦租住的居民楼时,不只楼下,楼上房门口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老赵正在赶人:“行了行了,都走都走,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也不知道是隔壁的还是楼上的阿姨,穿着睡衣就出门了,眼睛一边往屋里瞄,一边与身边的同伴说闲话。
“瞧见没瞧见没,我就说这家早晚得出事!这下好了呀,男的死了,女的终于可以大大方方找男人了。”
“你小声点。”
“这有什么啦?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啊。”
韩章看了眼两人,往老赵方向走去,问:“怎么死的?”
老赵侧身让他进屋,遮着嘴,低声在他耳边道:“说是喝醉酒,洗澡时淹死的。死在浴缸里,发现的时候早就没气了。”
摄入过多酒精会麻痹人的大脑,对中枢神经有抑制作用,这就意味着喝醉酒的人很难自控。加上泡澡出汗,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增高,同时热水促进血液循环,容易引发心血管疾病。所以综合来说,发生浴缸溺亡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朱敏是第一个早起发现尸体的人,此时正坐在里屋床上低声抽泣着。马晓晓在旁给她递纸巾,不断轻声安慰她的情绪。
今天是小长假第二天,孩子不上课。蒋勋可能也受到了惊吓,紧紧搂着朱敏的胳膊,依偎在她身旁,一副十分恐惧的模样。
韩章收回目光,在离大门不远处看到小张。对方守在浴室门口,脸有些白,瞧着给朱敏的脸色还要差几分。
韩章没有去打扰朱敏母子,而是走向了对方。
“没事儿吧?”韩章捏了捏他肩膀,发现他整个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小张虚弱地笑了笑:“没事韩哥,就是有点出汗。”
10月的天气他还出汗,看样子是真的不适合做刑侦,怕成这样。
韩章透过他往浴室里看了一眼。朱敏他们这间租屋不算大,小两室户,没有客厅,进门有块与厨房相连的区域,摆着一张矮小的饭桌。厨房旁边就是蒋国邦出事的地方,浴室贴着白色小瓷砖,两个成年人转身都困难的空间内,偏偏还砌了个长条形的大浴缸。
浴缸里的水此时已经被排空,蒋国邦高大的身子整个窝在里面,后脑枕在浴缸沿上,生前黑红色的皮肤因为泡了水,这会儿显得又白又皱。
无端的,竟让韩章觉得有几分戏剧感。
“人是早上发现的,朱敏说蒋国邦经常喝酒喝一宿都不回来,她也没在意,只以为昨晚和之前很多个夜晚一样,蒋国邦是去外面喝酒了。”为了缓解紧张,小张主动与韩章说起了案情,“她照常进浴室洗漱,没想到就看到蒋国邦整个人浸在浴缸里,她马上把浴缸水排空,试着将人扶起来,但发现对方早已经死去多时。之后她就报了警,我们就来了。”
这个证词目前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韩章没有疑问,点头道:“等梁平他们来看看吧。”
辖区发生意外死亡,是要上报区刑警队的,区刑警队来看过排除他杀后,人才可以拉殡仪馆。
等待期间,韩章也没事做,就在狭小的饭厅里左右参观起来。
灶台、地面、桌面都很干净,能赶上林春舟的水平了,看得出朱敏是个很爱干净的女人。
墙上挂着几个相框,韩章起初以为是什么装饰画,仔细一看,发现画作笔触稚嫩,像是出自幼儿之手,再看右下角署名,果然是蒋勋画的。
蒋勋似乎很擅长画画,每幅被裱起来的画上,都有一个大大的“优+”。
韩章停在一副画前,拧眉看了阵,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幅画是出自一个12岁的小男孩之手。
画面右侧画着三个谈笑的女人,姿态优美而闲适,她们的背后,占据整幅画面背景的是一头丑恶的野兽面孔。似乎这头不知名的邪恶野兽正在黑暗里凝视着自己的猎物,窥视她们,意淫她们,随时准备扑上去撕碎她们。极端的对比,形成一种巨大的冲突感。
美与恶,人与兽。是这幅画的名字。
韩章觉得以这幅画的意境,妥妥都可以拿去参加比赛了。
他正看着画,梁平他们就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江白鹭和她的助理法医。
“哎,过节也不让人好好过。”梁平朝韩章抱怨着。“死者听说有案子在身,会不会畏罪自杀?”
韩章指了指里屋:“死者咱俩都认识,打老婆那人,记得不?”
他这么一说,梁平记忆瞬间复苏。
“哦,就那孙……”
韩章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人都死了。”意思让他别说了。
梁平忙改口:“哦,就那男的啊?他后来又犯什么事儿了?”
韩章说:“喝醉了砸atm机。”
他把那个案子的具体情况和梁平说了下,刚说到取保候审,法医助理对两人招了招手。
“有情况。”梁平插着兜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