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京墨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很不要脸地回复她:“不怎么样,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没什么道德的,你绑架不了我。”
秦靓咬着牙不说话,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难道你不喜欢陈清欢?”
韩京墨的视线瞬间扫了过去,和她对视许久才慢慢笑出来,继而猛拍桌子放声大笑。
秦靓在他的笑声中愈加尴尬。
韩京墨笑完了才揉着发酸的脸颊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第一,我这个人虽然没有道德,但底线还是有的,挖人墙脚这种事,我不做。第二,陈清欢不是我的菜。第三……”
他忽然靠近秦靓,吊儿郎当地调笑道:“这第三嘛,你长得倒挺合我的胃口,你也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萧云醒不理你,你可以追我呀,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要追追看?”
秦靓被他暧昧不清的态度气得直接拿包走人。
韩京墨继续放声大笑。
头天晚上陈清欢太兴奋没睡好,第二天补了个觉,直到下午才回寝室。
她一进门就被田思思架住:“陈清欢!老实交代!昨晚去哪儿了?”
陈清欢趴在桌上:“回家了呀!”
田思思持怀疑态度:“真的?没和萧云醒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陈清欢叹口气,她倒是想呢,昨晚她本打算乘胜追击一举拿下萧云醒,可那位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田思思看着她的样子像是确实没发生什么,满脸狐疑地问:“可昨天有人看到你和萧云醒在礼堂后面接吻呀!”
陈清欢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那又怎么了?”
“那又怎么了?!这么说是真的?!”田思思忽然换了个态度,八卦得不得了,“亲到萧云醒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陈清欢忽然红了脸:“你怎么那么八卦?!”
田思思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继续挖掘:“干吗不好意思,初吻啊?”
陈清欢咬了咬唇,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是!就是……第一次,伸舌头而已……”
“啧啧啧……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陈清欢认真想了下,“还有就是,昨天云醒哥哥抱我的时候贴着我的身体了,还把手放在我的腰上了。”
“他之前放哪儿?”
“放肩上或者背上,就像同志般的拥抱一样,像革命友情。”
田思思却忽然忧伤了起来。
陈清欢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不对了:“你怎么了?”
田思思做西子捧心状:“一说腰,我就想起林教授来了。”
陈清欢无语:“你够了啊,被你诸位数学男神听到了可怎么得了。”
“你说得很对!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田思思立刻正常了许多,从桌上拿了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给她,“我和大壮送你的,十八岁生日快乐!”
陈清欢接过来,拿在手里笑嘻嘻地摇了摇:“谢谢哟!”
田思思八卦:“今天晚上安排了什么活动啊?”
陈清欢立刻眉飞色舞:“先回家和我爸妈吃饭,然后……云醒哥哥说,带我去山顶放烟花。”
田思思立刻咋舌:“没想到萧云醒也是一位土豪。”
晚饭后,陈慕白看陈清欢要出门就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阴恻恻地问:“去哪儿啊?”
陈清欢停下欢快的脚步,理所当然地回答:“换件漂亮的小裙子去和云醒哥哥过生日啊!”
陈慕白看眼时间:“过生日你不在家和我们过吗?”
“不是过了吗,我们刚一起吃了饭的呀!现在我要和我的男朋友去过生日啦!”
“男朋友?”
陈慕白对这个词还是挺陌生的,他还是头一回从陈清欢的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陈清欢抿唇一笑,精致的眉眼间染着甜蜜的笑意:“就是云醒哥哥呀,他昨天跟我表白啦,他说我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我们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啦!”
陈慕白眉眼微抬,拿出家长的威严拔高声音:“我允许了吗?”
“你允许什么?”陈清欢一脸懵懂地指指顾九思,“当初你找顾女士征求你爸的意见了?你爸允许了?”
陈慕白咬牙切齿地捏着杯子:“唐恪这个大嘴巴,早晚有一天我要给他缝上!”
被提名的顾九思开口赶人:“赶快去吧!晚上不要回来得太晚。”
陈清欢换好衣服背着包哼着小曲儿就出门了。
陈慕白对顾九思没有和他统一战线很是介意:“什么叫不要回来得太晚?”
顾九思状似不解地反问:“难道我要跟她说‘清欢啊,晚上就不要回来了’?”
陈慕白面沉如水:“她敢!”
“看吧!”顾九思给他添了点儿水,“我还是向着你的。”
陈慕白喝了口水,一改刚才奓毛的状态,靠在顾九思肩上,有些泄气:“不是因为这个。”
“嗯?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送给清欢的礼物……”
“礼物怎么了,刚才不是给她了吗?”
“我最开始想送给她的并不是这个,我想送给她的被萧云醒那小子截和了!”
陈慕白想起这个就火大。
距离陈清欢生日大半个月,陈慕白就找唐恪商量:“我女儿成人礼,我送她点儿什么好呢?”
唐恪给他出主意:“小女孩儿嘛,都喜欢梦幻的东西,你就给她放一晚上烟花,越多越好,越华丽浮夸越好,她准高兴,以后回忆起来,绝对是她人生中最盛大的一场华彩。”
陈慕白表面嫌弃他的主意俗气,一转身出来就让陈静康去把全城的烟花都订下来,可谁知他晚了一步,有人竟然“剽窃”了他的想法。
当时萧云醒不肯让步:“要把过去二十年的存货都给她。”
“什么?!”
萧云醒微微皱眉:“您想什么呢,我是说把过去二十年存的积蓄都拿去买烟花。”
陈慕白承认自己的想法实在有损德高望重的长辈的颜面。
可现如今陈清欢人生中最盛大一场华彩的相关人员变成了萧云醒,他怎么能不气愤不遗憾?
所以他被萧云醒拒绝后,转头就找上唐恪,希望唐恪出面收拾一下这个他看不顺眼许久的小子。
唐恪十分不解,为什么陈慕白不自己去手刃“情敌”。
陈慕白表示萧云醒的父亲曾经帮过他,他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不能做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唐恪随即拒绝,他表示从财产保护的角度出发,接不了这活儿。
有一年萧云醒过生日,陈清欢绞尽脑汁想了好久送他什么。
后来从陈慕白那里翻出个内画鼻烟壶出来,深受启发,要效仿做一个,可鼻烟壶太小,她“施展”不开,于是打上了酒瓶的主意。
酒瓶找了许久,也没有满意的,于是宠女狂魔陈慕白带她去打劫唐恪。
陈清欢一眼就看中了一瓶:“唐叔叔,咱们开瓶酒吧!”
唐恪珍藏了不少好酒,他也不是小气的性子,“打一进门你就盯上我这酒柜了,说吧,看上谁了?”
陈清欢抬手一指:“就这个吧!”
唐恪点头:“有眼光啊,你这双眼睛还真毒,怎么专挑最贵的呢,这瓶酒……”
陈清欢转头冲旁边等着开酒的人说:“把里面的酒倒出来,我要瓶子。”
唐恪奓毛:“什么?!你!暴殄天物啊!这瓶酒现在有钱都买不到了!你要把它倒哪儿去?!”
“马桶啊。”
陈清欢说完亲自上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酒瓶倒了个底朝天。
唐恪抖着手指着她:“你……你给我赔!”
陈清欢恍若未闻,继续气他:“唐叔叔,你这瓶酒真不错,酒倒出来之后这么久了还留有余香。”
唐恪转头冲着优哉游哉坐在沙发上看戏的陈慕白吼:“陈慕白,你女儿和你一样,都是疯子!强盗!”
陈慕白双手一拱:“多谢夸奖。”
唐恪痛心疾首:“长公主啊,这酒啊,是好东西,是拿来品的,不是拿来倒的。”
陈清欢摇摇头:“云醒哥哥说,小孩子不能喝酒的。”
不得不说,陈清欢小朋友宠起人来什么都干得出来,颇有其父风范,烽火戏诸侯什么的都根本不在话下。
是以从那之后,唐恪听到萧云醒的名字就条件反射般地肉疼。
他觉得如果他得罪了萧云醒,以陈清欢的作风,绝对不是一瓶限量版的酒能摆平的。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萧云醒简单跟陈清欢说起此事。
陈清欢看了一个晚上的烟花,终于心满意足,觉得这个成人礼真的是没有一丝丝遗憾了。
她心情格外好,坐在副驾驶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我刚才出门的时候,陈老师是那个脸色。”
萧云醒目视前方开车,还兼顾撩了她一把:“嗯,我这次大概是把陈老师得罪狠了,日后难保他会同意把你嫁给我。”
陈清欢正紧紧盯着方向盘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旁,是她扎头发的一根小皮绳。
她正在心里对这双好看的手流口水,就毫无征兆地听到了萧云醒的话。
他很少会开这种玩笑,直接导致陈清欢愣了好久才傻乎乎地开口问:“什……什么?”
萧云醒转头看她一眼,微微笑起来:“这不是你刚才许的愿吗?”
“哪……哪有……”陈清欢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小脸泛着好看的羞红,偷偷瞄了萧云醒一眼,踌躇了下还是问出来,“你怎么知道的呀?”
萧云醒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彰显着他的好心情:“因为某人从小到大翻来覆去就只会许这一个愿望啊。”
这倒是真的。
陈清欢自打记事起,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同一个,不只是生日,她甚至疯癫到是个节就要许愿,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许愿的机会,就如萧云醒所说,就只有那么一个纯洁朴实的愿望,那就是,长大了嫁给萧云醒。
陈清欢捂着脸不好意思了好大一会儿,才忽然隐约意识到萧云醒的意图,他平日里并不是个会轻易说这种话的人。
她侧过身,郑重地望过去,轻声开口:“所以呢?”
萧云醒没有看她,只是略微顿了下:“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毕业了。”
陈清欢极有默契地“嗯”了一声后便不再开口,转头看向窗外。
她知道,那是萧云醒给出的一个承诺,也是一个诱惑,激励着她继续往前走,无须多言。
一场盛大的烟花落幕后,便是伤感的离别。
萧云醒很快毕业,按照计划去国外继续学习,而陈清欢则留在国内完成X大的课程。
他走的那天,陈清欢去送他的时候忽然崩溃,埋在他胸口哭,哭得他心疼。他低头抹掉她眼角的泪,从她眉间往下亲,啄一口叫一声清欢,最后吻在唇上,轻缓温柔,捧在手心里疼,极尽宠溺。
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旁边三个“多余”的人勾肩搭背地靠在一起打哈欠。
姚思天揉着眼睛吐槽:“我就说不来吧,你们非要来,看看,多碍眼啊,云哥得多讨厌我们。”
向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还特意早起呢,结果云哥看都不看我一眼。”
闻加挠着脑袋:“我请假从临市赶过来的,我说什么了吗?”
“不是,这真的是云哥吗,他就这么无视我们和清欢小妹妹卿卿我我?”
“这才是云哥好吗,一向不在意别人眼光的云哥。”
……
“不在意别人看法”的萧云醒正抱着陈清欢低声哄着:“我先过去熟悉环境,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后你就来找我好吗?”
过了好半天,陈清欢才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来:“好。”
萧云醒走后,陈清欢在学业上愈发用功,大三那年终于修完了本科课程,追着萧云醒的脚步去了国外学金融,她一心要去她父母一战成名的地方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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