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怎么又吐血了!”蔚五一脸焦急,转头问赢七,“怎么回事?你给的解药到底管不管用?”
赢七没理他,赶紧给上官瑾把脉。
“大人吃了我们楼里的解药,这毒大部分是解了的,只是还有一部分余毒,似乎还没能彻底清除。”
“毒药这东西,即便是同样的配方,配置的时候这多一分那减一分,解药也要相应地删减配方用量。晋国公那老东西的毒药听上去和‘诛心’类似,难保是不是删减过各种成分的用量。”赢七耐心解释。
蔚五愤愤不平地攥着拳头,对着上官瑾道,“大人!早知道,就该严刑拷打那晋国公,让他吐出解药配方!”
上官瑾一脸淡定,慢悠悠掏出帕子抹去唇边的血迹,冷笑了一声。
“他至死都以解药相威胁,让我放了郭家,呵,怎么可能?”
“他是个老谋深算的,见我油盐不进,不等我逼问解药配方便咬舌而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不放过他,他也要拉上我做垫背的。毒蛇就算是老了,也依然还是毒蛇。”
“这毒,就由它去吧。”
“大人,暗影楼中还有几位擅长制毒的兄弟,属下悄悄给他们传信,让他们来给大人解毒。”赢七说道。
上官瑾立刻摇头道,“不妥。我好不容易用死刑犯把你换出来,你才得以改头换面,换种活法。今后暗影楼那边,你就当自己从不认识他们吧,莫要为了小事冒险,反而暴露自己。”
说完,他径自起身离去。
赢七看着上官瑾的背影,懊恼地直揪头发,“都怪我没有好好学毒经!要不然,大人也不会这么被动!”
蔚五一把抓住赢七的手腕,制止了他抓狂的行为,十分严肃认真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余毒未清是什么意思?大人还能有多少时间?”
“若是休养生息,不过多操劳,尚有七八年可活。”赢七皱着眉头,“可是你也看到了,一有了案子,大人向来都是夙兴夜寐通宵达旦,莫说是中了毒,便是寻常人,也顶不住啊!”
魏萦站在一旁,听到赢七的这话,突然心中一揪。
她突然想起上官瑾说过的,他死在三十而立生辰前的那一晚,一觉睡去,便来到了今世。
他哪里活了七八年?分明不足五年就死了!
这个呆子!一定是操劳过度,过早地掏空了身子。
魏萦眼里又蓄起了泪,想去追上官瑾,却听蔚五一脸沉痛地接着说道,“大人说,他心系一人,无法娶妻延续香火,愧对上官氏一族。只能励精图治,还黎民百姓一个公正严明的天下,才能安心地去九幽之下去寻县主。”
话音落,魏萦的泪也随之落了下来。泪眼婆娑中,她眼前的画面走马灯似的一幕幕转动起来。
她看到他亲临命案现场,皱眉仔细查找线索。
看到他夜深人静,依旧伏案书写奏折。
看到他一有空闲便拎着酒壶,坐在她坟前自酌自饮,跟她絮絮说着话。
看到他身形渐渐消瘦下去,身上的官服越来越宽松,空空荡荡像是披在竹竿上。
看到他一次次地咳出了血,鬓边渐渐生出了几丝白发,脸颊也逐渐凹陷灰败了下去。
他憔悴了许多,只有他的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冷静,锐利,透射出他洞察世事的睿智和以一心为天下民的抱负。
画面流转,突然定格在最后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