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快走到仓库时,姜凌寒突然说话了。
“那天……我不是故意要赶你走。”她的声音还是淡淡的,说不上有什么情绪,但隐约少了几分疏离。
奚云出很是意外,以至于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他的沉默让姜凌寒更加窘迫。
这么多年她生活艰辛,身边又没有可以说话之人,苦水委屈都得自己咽,久而久之,就把自己憋成了没嘴的葫芦,能主动和他搭话,也是因为心里实在歉疚。
可是这位奚少侠似乎心眼似乎有点小,还真生着她的气,不理人。
姜凌寒默默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沉吟半晌才道:“对不住,你好心送洗澡水来,我却把你赶走,让你淋雨。”
奚云出终于回过神来,急忙道:“姑娘不必向我道歉,实则是在下唐突,该在下道歉才是。那时不知姑娘是女儿身,冒犯姑娘,实在该死。”
他发现姜凌寒并不一定讨厌他,心里莫名地欢喜,嘴贫的毛病有要犯的苗头。
“我被雨淋是我活该,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哦,对了,好好的,姑娘为何要女扮男装呢?”
姜凌寒:“……许老将军是我爹的旧属,我担心他知道我是谁之后,会多有不便。”
“他知道你是谁只会多加照顾,”奚云出不解道:“怎么会多有不便呢?”
姜凌寒:“……”
她只是想跟他道个歉,没想和他聊天。好在仓库已经近在眼前。
奚云出望了一眼门口,发现已经被人用几株半人高的盆栽隔了起来,不让人随意靠近。
“还挺有想法。”奚云出站住脚,望着绿茵掩映的仓库道:“坟头草一晚上长这么高。”
姜凌寒:“……”没人比你有想法。
奚云出叫住一个下人一同去取仓库钥匙。不必走近看也知道,外面都用东西挡了起来,门不可能不上锁。
仓库门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扑面而来。尸体腐烂的并不严重,但空气中隐约漂浮着诡异的腐败气息,和仓库里陈年积灰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咸腥。
姜凌寒不自觉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