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暮确实在发呆,因此骤然见到面前多了张笑吟吟的小脸,瞳孔猛地震了震,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转过身去低斥了一句:“无聊。”
苏平河见他神色间并没有任何嫌恶和反抗,便大摇大摆地从书房正门走了进去。
“你搬了新家都没有邀请我来府上做过客……”苏平河决定先发制人,“这也就算了,我今日特地来找你,你竟还把我拦在府门外,真是太伤人了!”
“你若想来早来了,何须等到此刻?”段长暮走到一侧坐下,脸色依旧冷峻漠然,“左右你我不是一路人,不如趁早分道扬镳。”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
段长暮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苏平河叹了口气,凑过去小声道:“我几时说你是残忍嗜杀之人了?我不怕你误会我,还不是因为这世上只有你知道,我徒手打死大虫师因为服用了大力丸?”
这世上只有你知道,这短短几个字好似有魔力一般,叫段长暮冷峻的神色瞬间冰封瓦解了许多。
“更何况,我从来都不觉得男子狠戾有什么问题。”苏平河继续说道,“都说无毒不丈夫嘛……只要这份狠戾是用在自己的仇敌身上,再残暴都不算什么。
“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段长暮颇感意外地瞄了她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等觉悟。”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苏平河说着又凑近了他几分,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冲着他直眨巴,好像一只在讨主人欢心的小宠物。
段长暮的嗓音有几分暗哑:“什么心意?”
“就是我对你的忠心啊。”苏平河朝他挑了挑眉,伸手按在他的胸口,又掷地有声地开口道,“此心日月可鉴!”
段长暮被她无意间的撩拨弄得心里直发痒,沉默片刻后凑到她的耳边,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耳廓,声音哑得出奇:“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吓了一跳,苏平河退后几步,惊魂未定地盯着段长暮,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出了故障一般,跳得毫无章法,凌乱不堪。
而段长暮却好似什么也没做一般,依旧面不改色地凝视着她。
——只是那眼神,实在算不得清白。
苏平河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想到自己来找段长暮另有其事,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藏有你母亲嫁妆线索的那幅画可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