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云浅溪去了江家,谈及鸭子事。

江彦别从书房露头,但总觉得云浅溪说鸭子的时候看他的那一眼,眼神怪怪的,于是又缩回去读书去了。

云浅溪偷笑,叫你欺负我家小孩。

哼。

对于这桩生意,黄婉是十分情愿的。

货源不成问题,江彦别毕竟是江家子,在他显露强硬态度之后,到底是江家二老服了软,上回送鸭蛋来家便是态度。

血脉亲缘斩不断,何况江彦别要求取功名,名声更是重要。

迟早要想法子处理跟家里的关系的。

卖鸭的理由正好。

他们三房给家里找了条生计,或可钳制其余两房一二,免得再叫嚣相公不应继续读书,该专心挣钱供养他们的孩子之类的。

丑话向来要说在前头。

“先别忙谢我。”云浅溪强调要鸭之事并不长久,“你当知道我的性子,惯是个喜欢新鲜的,今儿卖豆腐明儿卖炒饭,一天一个想法,并不能保证卤肉又能卖几天,这路子随时会断。”

就跟她原本想把家里做衣裳的事全数交给她,但大姐进家揽过,这事就断了一样。

黄婉明白她的意思,不以为意。

“你能想到我家便是心意了,再者给我提供了这个由头与家里和缓,就已该当我的谢。至于其它,你总不会今日要鸭,明日便说不要的耍我吧?”

“怎么会?”

“那就是了,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我绝不会做的。”

二人相视而笑,定下合作。

正月初八,早上四点多的时候,谢云英就睁开了眼睛,这是她平常起床的时间。

她一动,身边的可儿便也惊醒。

“娘,我可是起晚了?”

“没,娘睡不着了,你继续睡,没事的。”

可儿睡眼惺忪地瞥了一下四周,才松了口气,嘴里喃喃“在舅舅家啊”,然后放松地倒了下去,在枕头上蹭蹭重回梦乡。

谢云英看得心里一痛,转而看向屋外又松了口气。

日子不同了。

再睡不着,她起身干活。

今儿弟妹要出摊,且有的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