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南想都没想,吞了下去。

药需要时间生效,而他此刻的痛苦,就必须生生受着。

陆砚南靠在沙发上,仰着头,感受着头里面的神经撕裂感,眼底横着几条血丝。

丁永道:“陆总。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咱们最好还是去研究室吧?”

陆砚南侧首看向他,“什么意思?”

丁永环视一圈,“虽然您的办公室很安静,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地方。前几次的催眠都是在研究室成功的,在您的办公室,一直都是失败。我觉得,要不然还是回研究室看看呢?”

陆砚南点头,“现在就去。”

丁永开车,陆砚南坐在后座。汽车驶出停车场时,陆砚南拨通了林宜的电话。

“喂,小宜,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嗯……你不要等我了,早点休息。好,晚上见。”

仅这一通电话,陆砚南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

他无力的靠在座椅上,整个人备受煎熬。

丁永的车开的很快,不出二十分钟,就抵达了研究室。

这个点,研究室的其他人早就下班了。

丁永作为内部人员,用门禁卡打开了门,顺利的带着陆砚南进了治疗室。

可能是这二十分钟的车程,本就让人昏昏欲睡。也可能是止痛片起了效果,陆砚南一躺下来,便觉得眼皮子发沉。

丁永点了一支气味特殊的香,每次给他治疗的时候,都会点。陆砚南闻着那气味,觉得挺舒心的。

这一次的催眠,几乎不费劲。

陆砚南慢慢沉入梦境,丁永才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门又从外面轻轻推开,一身纯白连衣裙的沈禾走了进来。

因为后面这几次,陆砚南一直忙,所以都是丁永去陆氏给他治疗。但是沈禾不方便跟进去,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了。

沈禾在椅子上坐下来,握住陆砚南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挲。

过了会,陆砚南眼睫轻轻颤动,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神是平和的,“妈?”

沈禾知道他错认了自己,但是没有关系,她愿意做他的药引。

也是唯一的药引!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方式并不重要!

重要的也不是结果,而是整个过程!

沈禾微微弯唇,眸色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却并未说话。

陆砚南躺着,语气平和,“妈,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这就是陆砚南的心结。

无论在谁的面前,他都努力掩饰这个心结。如今他想问清楚这个问题,只要问清楚了,他就没有遗憾了。

沈禾伸手,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砚南,你是我的。”

陆砚南皱眉,“我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沈禾哪里会知道?

她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道:“这不重要。”

“不……”陆砚南坐起身,情绪忽然变得激烈,“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妈,请您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您当年和陆振东在一起的时候,是否真的不贞不忠?”

沈禾有点被吓到,但她很快缓过来,试图安抚他,“砚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提了好不好?”

“不好!”陆砚南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站起身,原本盖在身上的薄毯落在脚下,他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沈禾,眼神里全是偏执,“告诉我答案!我有权知道真相!”

“我……”

他的力道很大很重,表情也有些吓人。眼底那些原本已经退下去的红血丝,这会儿又全都冒出来了,甚至比先前更多更可怖。

“南哥……”沈禾一时口误,忽然叫错。

陆砚南狠狠一怔,“你刚才叫我什么?”

“砚南!”沈禾赶快纠正,可她慌乱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

陆砚南不是好糊弄的,他环视一圈四周的环境,眼中的怀疑越来越重。

沈禾见状不对,手指摸到口袋里的针管,趁陆砚南不注意,歘的一下扎进了他的手臂上。

刺痛感传来,陆砚南猛地一巴掌抽过去,打掉针管的同时,也不偏不倚的甩了沈禾一耳光。

“啊——”沈禾被抽的一个趔趄,撞在了柜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丁永应声推门而入,和陆砚南的视线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