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二,二皇子终于下令让我率领姬家男儿奔赴前线,欲与突厥正面相争,二皇子则带着剩余大军围剿支援。
大战五天五日,突厥勇攻不下,二皇子所率援兵迟迟未曾支援。
行军手札至此,徒留了一大片的空白。
只是本翠绿的竹简,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深褐色。
那朗读着行军手札的读书人,如鲠在喉,泣不成声,颤抖着双手将剩余的竹简全部摊开,才是在最后面,又看见了一席凌乱的只字片语。
“已不知几日,脚下是鲜血,身边是残肢,突厥进攻的号角声再次幽沉响起,于我这些守在前线的将士而言,却如同催命符,数十万将士,历经数日不眠不休,终已精疲力尽,但我身为禹临护国将军,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舍弃誓死追随我的将士们!”
“小昭,这一次,祖父怕是无法将行军手札送到你的面前了,祖父也食言了,不能将你的父亲,乃至姬家所有男儿平安带回,别哭,不要落泪,我姬家人一生铁骨铮铮,活,要堂堂正正!死,要死得其所!只愿我姬家男儿能用自己的身躯为禹临争取一番安宁!只盼我禹临百姓安居乐业!如此……我姬家便是不愧对朝廷的重任,如此……我姬正雍才不愧对皇上的信任!”
行军手札读完,在场的百姓无不是泪流满面,更是恨不得上前将那罪魁祸首给生吞活剥了才得以解恨!
因行军大战路途漫长,有的甚至要几年才得以回城,所以一般带兵打仗的将士们,都是会写行军手札以此慰籍对家人的思念。
可本应万分暖心的东西,如今却是生生成为了记录姬家男儿如何惨死的血泪史!
更有甚者!
那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半分亏欠之意,更是还要置姬家满门遗孀于死地。
如此罪大恶极,简直天理难容!
姬家女眷惊愣当场,她们竟是不知姬家男儿竟死的如此之冤。
姬梓昭咬紧下唇,双目猩红,口中更是早已被鲜血所弥漫。
她就这么目不斜视地看着那在百姓们愤怒的注视下,步步后退的二皇子,忽冷声开口道,“姬梓碧去给我敲响闻登鼓!我姬家士可杀不可辱!”
祖父的行军手札,在行军简面前本不值一提。
可洛邑难民指认在前,再加上百姓们无意发现行军手札在后……
这一切的理所应当串联起来,行军手札的重量便不言而喻了。
就算是当真算不得证据又如何,只要能煽动得了民心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