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崔蒲点点头,“那请他进来吧!”
蒋光达一进门就跪倒在了崔蒲跟前:“求县尊您高抬贵手,放过小儿吧!某愿意捐出一半家财,日后带着家人隐居避世,再不出来碍您的眼了!”
“蒋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县怎么听不懂?”崔蒲挖挖耳朵,示意小四儿去将人给扶起来。
蒋老爷不肯起来。“昨天的事情,想必县尊您已经知道了。小儿犯了什么错,县尊您也知道。如今某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只求您能饶他一命。某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万万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啊!”
“蒋老爷你这话就说得好笑了。令郎是被刺史命人捉走的,罪名是他假扮本县给上峰写信拍马屁。罪证确凿,无可抵赖。这罪名是刺史定下的,最终如何判罚,也都要依照新唐例律来,虽说是和本县扯上了一点关系吧,但是本县人微言轻,哪里有资格更改刺史的决定?蒋老爷你也未免太高看本县了。”崔蒲凉凉道。
蒋老爷立马连扇了自己几巴掌:“都是我不对!如果一开始他做错事的时候我能狠狠教训他一顿,他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现在,大错已然铸下,说再多都是枉然。某知道说再多认错的话县尊您也不会听,某只求您看在某曾经捐过两千贯的面子上,给指出一条明路吧!”
他搞得这么可怜,崔蒲的心都痛了。
“哎!”无奈长叹口气,“自打本县到了天长县,最先认识的乡绅就是蒋老爷你。你对本县的作为也一直十分支持,这些本县一直牢记在心。只是,你的妻儿却似乎和你不是一条心呢!”
蒋老爷低下头:“县尊说的是。拙荆性子太过绵软,没有教养好儿女,以致他们三番两次坑害了县尊您,是我们不对!”
“既然你知道你们错在哪里,那本县就不说多的了。本县从小就听长辈说,娶妻当娶贤。贤妻一个,福泽三代。只是你们家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既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就必定要为这个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崔蒲慢悠悠的道。
蒋老爷被骂了还不得不点头:“县尊说得是。只是还请县尊看在某一直十分支持您所做的一切的份上,给指一条明路。”
“其实吧,明路根本就不用本县指,你只需再等等,明路不就自己走到你眼前了吗?”崔蒲笑道。
“县尊您这话什么意思——”蒋老爷说着,突然顿住了,脸色瞬时惨白一片,“县尊,您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点?”
“蒋老爷若是想保住令郎,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而且,之前看在那一千贯的份上,本县放了令嫒一马,也没有追究令郎一时糊涂做的错事。结果谁知道,纵容的结果却是他和别人联起手来坑害本县!他做的事情,本县不说,你自己清楚。你觉得换做你,你咽的下这口气吗?本县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让本县怎么办?主动去求刺史不去追究这件事,放他回家?你觉得可能吗?便是本县愿意,刺史也不会同意!他诬陷朝廷命官,这种事情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必定会有人效仿,学的人多了,国家根基便不稳了。到时候追究起来,全都是本县纵容之过,你觉得本县会平白往自己头上揽这么一个罪名吗?”崔蒲冷声道。
蒋老爷抖了抖唇,没有说话。
崔蒲便摆摆手:“这件事,你着实不该来求本县。你应该明白,以本县的性子,只要本县想,令郎这条命根本就保不住,连带你们整个蒋家都能倾覆了。只是本县没有。本县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再奢求更多,本县办不到!”
听到最后一句话,蒋老爷身姿一晃,脸上终于爬满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