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既然不卖,你们拿出来干什么的?故意招人眼球,以便抬高它的身价吗?”崔蒲立马冷喝。
一旁的小厮见状赶紧陪笑道:“郎君请不要生气,这把玉梳说实在的价钱也不便宜,寻常人还真买不起。”
他们俩这次的轻装简行,虽然身上衣料不差,身后也带了几个奴仆,但现在在这艘船上的人有几个不是如此?所以这群人理所当然的就把他们和其他人都视为家境小康的普通人,自然也就只用寻常乃至有些贬低的眼光来看待。
经过这三年的历练,崔蒲也早不是当初那个一碰就炸的暴躁小郎君。而且说实话,比起官场上那些笑里藏刀的,眼前这个人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倒是正合他意。
他便只是笑笑:“再不便宜,它也总有个价吧?你们说,多少钱,只要不超过一万贯,我就买了!”
慕皎皎听了这话,突然唇角就扬起了一抹浅笑。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崔蒲和她说的悄悄话。
还记得那时候刚沐浴完毕,他蹭到她身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对她道:“明天你要是看上了什么尽管拿,我付钱!想要多少就拿多少,不用顾虑钱的问题!”
慕皎皎愣了愣。“你现在这么有钱了?”
“是啊!”崔蒲得意洋洋的点头,“这不是天长县那个魏氏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吗?扣除成本、人工等等,上个月分到我手上的居然有差不多三千贯!你也知道的,如今天长县是武立新的地方了,我才不会傻到花自己的钱去帮他修路。所以咯,这个钱我放在手上也是没用,就干脆拿来给你还有我的女儿花。只要你们高兴,这钱就花得值!”
可真是难得啊,居然也轮到她来花他的钱了!
所以现在,看到崔蒲如此豪气的说出那句话,她当场就差点忍不住。这个男人,财大气粗之后的样子,可真是越来越霸气了呢!
看箱子的人当是也没想到他会报出这个数字,人也有些傻了。他拼命的眨眨眼,然后才虎下脸道:“你是疯了么?要有一万贯,你还用来这里自己挑东西?你早该叫人来端了东西回去慢慢挑了!”
“我就喜欢自己挑、来这里凑热闹,不行吗?”崔蒲冷哼,“少废话,你快说,这把梳子值多少钱?既然我娘子喜欢,不管它多少钱,我们都买定了!”
“只怕你有再多钱也买不起——”
“这把梳子,我们送给县尊夫人了!”
看箱子的人的声音刚起,立马就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将他给压下。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便见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君正昂首阔步朝这边走来。
待来到崔蒲跟前,他恭敬的冲崔蒲一礼:“某瞿氏三郎,见过崔县尊,见过县尊夫人。”
“少东家!”小厮等人连忙也来向他行礼。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看玉梳的人现在脸色惨白。“少东家,您说这一位是……”
“没错,他就是咱们海陵县新上任的父母官崔县尊。这次他们夫妻过来,应当是来微服私巡的吧!”瞿三郎笑道,又冲崔蒲一礼,“奴仆无状,冲撞了县尊夫妇,是我们没有管教好。还请崔县尊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崔蒲撇撇嘴。“你既然都已经管本县叫县尊了,现在本县还好意思和一个小子过不去吗?”
“那某就先代他谢过崔县尊了!”瞿三郎再次一礼,便对那边使个眼色,“你还不赶紧把玉梳装好,一会送到县尊夫人手上?”
说罢,他又冲崔蒲夫妻笑道:“崔县尊夫妇大驾光临,令我们这条船都蓬荜生辉。方才多有冒犯,某愿备一桌酒席,向二位谢罪,还请二位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