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神医娘子的师兄

崔蒲和慕皎皎在外面浪了也不过五六年,两个人就灰溜溜的回长安老实点待着了。

没办法,慢慢的,外头都已经传遍了——大家要是看到一对老夫妻,不管他们穿着打扮如何、长相如何,只要是老头子在前头赶车、老妇人安安稳稳的在车厢内或坐或躺,等到了目的地,老头子更是对老妇人关怀备至、乃至亲手喂她吃饭尝菜的话,那么这两个人就是老汉阳王夫妇无疑!

甚至,还有无聊的人研究出了一本厚厚的分辨这对夫妻的攻略。

所以,到了最后一年,他们几乎是走到哪都会被人认出身份。然后,想向慕皎皎求医的、想跟崔蒲学行军打仗的本事的,当然最多的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等着看戏的!这些人把他们给团团围绕,甚至还有人千里迢迢追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去!他们的行动严重受阻。

无奈,他们只得回到长安。慕皎皎写医案,崔蒲有事没事缠着她闹一通、闲来无事弄个小孙子来折腾折腾,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而在这些年间,慕皎皎和彭彰手下徒弟的较量一直没有停止过。

彭彰说话算话。现在他是一心扑在培养徒弟上了。除了在太医院带徒弟外,他自己也在长安开了一家百草厅,厅里养了几十个徒弟。其中大弟子李玉华最受他的器重。他的徒弟跟在他身边学一学,再每个月跟着他在长安城内义诊三日,医术增长得很快。

于是,十年的功夫,就已经有弟子得到他的许可,出外开医馆了。

这些医馆可不是在长安,而是遍布新唐王朝各地。而且,最专注的就是江淮、岭南等等各地。至于漠南漠北等地方,由于那里是军方的地盘,他们暂时还渗透不进去,便暂时作罢。这架势,分明就是在和慕皎皎的徒弟们别苗头嘛!

慕皎皎知道后并不恼,反而笑道:“这是好事啊!阿元他们在下面独霸市场这么久,许多人的心都被养傲了。现在身边多出几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正好促使他们更用心的钻研医道,才不至于被人给踩下去,坠了我的名声。顺便,百姓们也多出许多选择。”

“虽然如此,但他们的举动也着实可恨!我听卢九还有王十七他们说,那些人在下头的动作霸道的很,还打着太医令徒弟的旗号四处招揽人心,还污蔑阿元他们!抬高自己也就罢了,贬低别人是什么意思?”崔蒲冷哼。

“那也不怕。他们在下头这么多年的名声,可不是那些人想污蔑就能污蔑得了的。”慕皎皎依然淡淡的。

崔蒲便低出口气。“话虽如此,但我就是觉得气不过。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这样的彭彰,能带出一群什么样的徒弟?反正我不看好他们!”

“人品如何无所谓,只要医术不俗,能解寻常百姓的病痛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他们做了什么,最终也只会回报到他那个师傅身上去。”慕皎皎意味深长的道。

“真的吗?”崔蒲眨眨眼,“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想看看,最后他能有什么回报了!”

“你只管等着看就是了。老天爷是公平的,我坚信这一点。”慕皎皎沉声道。

果然,她所料不错。

虽然彭彰的弟子源源不断的下去开医馆,此事确实对慕皎皎那批徒弟们产生了一定的冲击。但时间最终证明:真正好本事的人,是不惧怕这么一点小冲击的。至少她的徒弟们全都挺过了那一波,继而越发的坚韧挺拔了。倒是彭彰的徒弟,反而还有几个在下头开不下去医馆,又灰溜溜的回到彭彰身边去的。

除此之外,大家斗法,私底下采取的一些小手段也是不胜枚举。不过,那些弟子好歹也跟在慕皎皎身边几年,亲眼见识了慕皎皎和崔蒲是如何一路打怪升级,所以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不值得一提。

且说时间一晃又过去几年。

这一日,夜里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正是好眠的时候。

慕皎皎简单洗了把脸,换上睡袍正欲入眠,老郡王府的大门就被人给砰砰砰的拍响了。

“谁呀?”门房连忙去开了门,不想就见到了梁国公府上的小厮,“梁国公病重,吐血不止,还请老王妃看在昔日同门的份上,前往施救!”

“你说谁?梁国公?”门房一听,立马冲躲在后头小屋的伙伴们使个眼色,自己则继续牢牢霸住门口,“梁国公不是大夫吗?他名下不是还有许多好徒弟吗?他生病了,不让徒弟给治,巴巴的跑来找我们王妃做什么?”

说话间,小伙伴们已经走了过来,大家一起将大门口给堵得死死的。

小厮见状,便知道今天的行动会受阻了。

他心急如焚:“那些人的医术都远远不及老王妃。我们也是没法子了,才来求老王妃救命的。求求您几位行行好,去转告老王妃一声,让她去帮忙看看吧!”说着,他都跪下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几个门房见状,脸色便变了一变。

看样子,彭彰竟是真个病得极重?只是,想到老郡王的吩咐,他们还是冷下脸:“这个我们不能通报。老王妃和梁国公之间的恩怨,外人不知,咱们自家人还不知道吗?老郡王可是再三吩咐过我们,见到和姓彭的有关的人,立马打走!现在看在你还算诚心上门来求救的份上,我们不和你多计较,你赶紧走吧!此事若是给四总管知道,就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了!”

说罢,也不管小厮哭叫得有多惨,赶紧关上了门。

小厮求助无门,又在大门口跪了许久,见老郡王府的大门依然死死关着,这才死心的起身,一步一顿的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雨渐渐大了,将他浑身上下都淋了个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