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才站在板凳上大叫一声好,等福土坑开嗓子,所有人捂耳朵。
张鸿才从板凳上蹦下来,把他拉开,嚷嚷道:“哪个崔莺莺看到你这样的张生,还会托付终生啊?赶紧给我打下去。”
两个西门笑着把福土坑拽着坐下,张鸿才甩甩袖子道:“让我来。”
两个姓张的,一个唱女声,一个唱男声,私定终身了。
唱完了之后,张鸿才拉着张玉树坐下说道:“你不唱戏真可惜了。”
张玉树说道:“我要是去唱戏,我爹能把我腿打断。”
张鸿才说道:“咱不说在台上唱戏,哥们几个私下里唱着玩。我也爱唱戏呀,常玩的几个朋友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唱一曲,咱又不去当戏子,唱戏又怎么了?”
张玉树说道:“对呀,就像今天这样,大家乐呵乐呵,谁也别说瞧不起谁。”
张鸿才说道:“对对对,今天咱们坐到这儿就是哥们,也别提什么县尉什么百姓。我这人交朋友只看合不合得来,又不是娶媳妇,讲究个还门当户对。合得来就是好朋友,合不来,你就是王爷,我也见了你绕道走用着上赶着。所以咱是哥们,来,哥们一起喝一个。”
虽然他口头上这么说,在座的纯傻子也没有,个个跟着附和,但对他尊卑姿态还是有的。
人家想表现平易近人,但自个别把自个当那棵葱。
这里面也就张玉树随意,他这个人是惹不起的人就躲,好玩的人一起玩。
别看他和张鸿才称兄道弟,显得比谁都亲热,可是他总觉得这个家伙不是好人。刚才和他唱戏,真把他当女子了一样的含情脉脉,搞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张玉树又给张鸿才倒了酒说道:“好哥们,您说的话我最爱听。活这么大,我还从来没遇到一个像你这样,说话就像情投意合似的。你说的我都懂,你没说的我也明白。我觉着我们就像失散的亲兄弟一样,我给哥满上酒,咱俩必须喝三杯。”
张鸿才说道:“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喝三杯,必须三杯。”
这俩人连干三杯。
旁边的西门四郎和福土坑跟着起哄,张玉树又给西门四大汉把酒满上说道:“你们今天做个证人,我俩结拜为兄弟。不行不行,咱得学关云长桃园三结义。”
西门四郎一听,要过去,西门一腾一把拉住他,只听张玉树接着说道:“姐夫来,一起,各自报一下年龄,看看到底是谁是哥,谁是弟。哥哥,给不给兄弟赏个脸?”
他斜眼看着张鸿才,眉毛挑着,桃花眼眯一下,又嘴角一弯,端起酒抿一口。
张鸿才说:“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