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回家之后,岑青禾进门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装罐头的水晶碗,想到几个小时前,商绍城还坐在这儿吃饭看电视,心底顿时一阵来气,伴随着一阵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心酸。
她暂且把这种心酸归结到委屈上面,她丫鬟似的忙得脚打后脑勺,身前身后的伺候,可商绍城一点情都不领,还是说翻脸就翻脸。
伴君如伴虎,这份钱她说什么也挣不了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底憋气窝火,如果是工作日她还能用忙碌来转移视线,好死不死的,今儿又是个周末。
闲得发慌,岑青禾干脆躺在床上挺尸,起初她是气得睡不着觉的,脑子里面翻来覆去都是商绍城那些怼人的话。
什么叫骑驴找马?什么叫留备胎?
她对薛凯扬有没有那份心思,天知地知,她知,蔡馨媛知。
商绍城自己不知道,光靠一己的猜测就往她身后扔黑锅,什么玩意儿?
开始想得都是他的坏,说话素来难听,私生活方面也不检点,除了有钱有权他还有个屁?这样的上司不要也罢。
但是想着想着,岑青禾又想到了他的好。
打从她被劫的那次,他匆匆赶来,隔天就换了新奥上下的所有安保人员;近到这次帮她查出幕后黑手,还她清白,保她顺利转正。不熟的时候,他会用犀利的话语来点醒她,告诉她职场中的生存之道;熟了之后,他说话反而更加难听,但是每一次,都不是没有道理而言的。
岑青禾心底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他真的很过分,另一个就说苦口良药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自己跟自己挣扎了半天,最后岑青禾得出一个结论来,其实她不是生气商绍城做错或者说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他不够温柔和委婉,太不把她当女人看了。
女人都面子薄,他就不能给她留点儿余地吗?
同样的话,要是沈冠仁跟陈博轩,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说。
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他出门之后上哪儿去了,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会不会一怒之下开了她,亦或是……干脆解除跟她之间的私下劳务合同。
想到头昏脑涨,岑青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是手机铃声将她从梦里拖回现实,睁开眼睛,四周全都黑了,岑青禾脑子当机,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只隐约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包子’俩字。
滑开接通键,她低声道:“喂,包子……”
手机中传来蔡馨媛的声音:“你在哪儿?睡觉呢?”
岑青禾说:“在家啊。”
“就你自己吗?”
岑青禾道:“不然呢?”
蔡馨媛说:“商绍城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我跟佳彤都在外面晃了两个多小时了。”
蔡馨媛这么一说,岑青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连忙道:“哎呀,我忘了你俩还在外面的事儿了,现在几点了?”
蔡馨媛说:“快十一点了。”
岑青禾摸黑下床,边往开关处走,边说:“SorrySorry,你俩赶紧回来吧,他们下午就走了。”
摸到开关,房间大亮,岑青禾眯缝着眼睛,有三五秒的时间是不能完全睁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