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说:“张主管,你是对章组长有什么误会吗,我觉得章组长人很好,从我们刚进公司就对大家很照顾,什么事儿都很耐心,我个人认为到目前为止,章组长没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张鹏淡笑着回道:“所以我说你耿直,容易被人利用,人心可是隔着一张肚皮的,不是每个坏人脸上都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字。”说着,他忽然半真半假的补了一句:“也有少部分人,比如像我这样的,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不好,只是我没某些人那么善于伪装和掩饰。”
他这头忽然把矛头指向章语,而且是话挑明了说,岑青禾一时间很是意外,就算知晓他打什么牌,可也没做好应对的万全之策,所以她并不应声,只故意露出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来。
张鹏见状,似是意料之中,径自说道:“我知道你们私下里都跟章语关系比较近,为什么疏远我,我心里也很清楚,可是青禾,我今天特别想跟你讨论一件事儿,你说一个坦然做‘坏人’的人好,还是一个伪装做好人的人好?”
岑青禾哪里敢直说,她只一副迷茫的样子,顿了几秒才回:“张主管,你这话真是把我给问住了,说实话,大家都在一个公司工作,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把话说清楚,也免得心里一直存疙瘩。”
张鹏看着岑青禾,忽然道:“她想挤走我,自己当主管,你觉得这个问题可以解决吗?”
岑青禾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她也是‘同谋’,心虚是正常的。
两人四目相对,她严重怀疑张鹏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特地叫她来敲山震虎的。
可他没有把矛头指向她,为今之计她也只好顺着话茬往下聊,“我不大清楚上层之间的事儿,而且就算清楚,我也解决不了。”
岑青禾装傻充愣。
张鹏面不改色的说:“青禾,今天我既然叫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聊一些真心话的,你可以忌惮,也可以怀疑,当然你也可以有所保留,这都是你的选择,我只说我想说和应该说的话。”
“你来公司也快五个月了,这么长时间,大家谁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面也有数。上次你跟我吵架,细数我几宗罪,说我为难手下人,占大家便宜,你走之后我仔细琢磨了一下……”
他表情微妙,边点头边道:“你说的都没错,我是收了一些人的礼,甚至底下人一直在私传,说我跟这个有染,跟那个有一腿,我就不跟你点名道姓了,但我不否认,我确实跟名单上的部分人保持着不错的私人关系。“
岑青禾看着一桌之隔的张鹏,起初她很笃定,胸有成竹的认为,他叫她过来不过是要往章语身上泼脏水的。可这么会儿功夫,他没说章语,倒是先往自己头上泼了一大盆的脏水,这套路,她第一回见,也越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何用意。
他定睛回视她,在她的注视下,面色坦然的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原本就这样,你上学的时候没给老师送过礼吗?你父母没给单位的领导送过礼吗?如果你家里有当官背景的人,你就更应该清楚,送礼已经是我们所处大环境下,一种社交的必备条件。再者说,底下人给我送礼,真不是我逼的,也许你会说,如果不送,我一定会不高兴,但这是你想的,而你选择送,送了之后你又回头说我的不是,你说我是不是很冤?”
岑青禾没出声,这回不是装的,而是着实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关键在不清楚他意欲为何之前,她还是不要贸然接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