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邑躬身叩首:“太后娘娘息怒,贱内离氏无知,犯了大忌,甘伏圣诛。”
他娶离家女,不是以妾的规格,而是遵了迎娶平妻的礼仪,所以称呼一声贱内也不为过。
当断则断,当舍则舍。
晏太后铁青着脸,冷笑道:“若真诛了她,明日里云都不知该怎么编排哀家,说哀家是个杀人不眨眼、牝鸡司晨的女魔头。”
谢邑垂首,不胜惶恐:“这样让太后难做,那倒是那口无遮拦的妇人该死。”
左一个“伏诛”,右一个“该死”。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覃岭王是铁了心,要把离环儿推出来顶罪。
皇家无情,男人的上半身和下身分离,昨日还能和你浓情蜜意,今日就能为了保住权势要你的命。
“上驷监的马好,让离侧妃去那儿伺候马去吧。”晏太后闭上了眼睛。
“太后娘娘宅心仁慈。”
谢邑都以为,这次离环儿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可谁知道,太后竟然只是惩罚了一番,没要她的命。
“御四海而哀苍生,心为之伤。”
晏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覃岭王,你什么时候把灾情控制住了,云煌国的灾民不再冻死饿死,哀家就什么时候把你的爱妾放了。”
这意思,是扣下为人质了。
谢邑额角都是冷汗:“臣,遵旨。”
太后挥了下手。
覃岭王和户部尚书,都退下了。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了有血缘关系的晏家祖孙三代人,气氛顿时没有那么沉重了。
“姑奶奶,为什么放过那个离家女?”
小包子不解,“这种大逆不道之人,砍了就完了。”
晏太后满脸的慈爱,她轻抚着泽宝毛茸茸的小脑袋,道:“还不是彻底清算离家的时候,处死一个离环儿事小,但牵扯出她背后一串老东西,就事大了。”
小包子咕哝道:“那您多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