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已吹响。
晏党的官员,早已义愤填膺,磨刀霍霍向政敌,恨不得用手里的笏板打爆南宫大司徒和覃岭王的狗头。
胆敢弹劾我们长公主?
好,这就弄死你们!
尚书右仆射晏锡,持笏而上骂道:“南宫心慈,乃一罪人耳。南宫大司徒,你竟然用从一品王妃的礼数下葬她。本相倒是要问问了,这是个什么道理?违背祖制,风光大葬罪人,如此恣意妄为,视朝廷法度为无物,我看南宫界你才是真正的狂悖无法无天之徒!”
南宫大司徒当时脸就白了,起了一身的冷汗,驳斥道:“我妹妹好歹是宗室勋贵……”
“从她成为罪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从宗室除名了!”
工部尚书秦侯爷呵呵一笑,“依照规矩,罪人下葬,用破席子随便卷一卷扔乱葬岗就行了,墓碑都不许立。长公主殿下何等仁善慷慨,还赐了一具棺木,把她的罪躯体面地送回云都,已经是额外宽赦了,尔等还不满足?”
南宫大司徒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心口直喘。
谢邑凄厉怒吼:“权柄尽在你等晏党之手,休要欺人太甚!这般羞辱我之母!”
“违背祖制的,何止大司徒一人?依《云煌律》,所有官员父母去世,必须卸职回家丁忧三年。覃岭王,你不赶紧回封地丁忧守孝,为何今日还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尚书右丞兼户部左侍郎晏南业表示,我要替公主表妹发声,帮她干掉渣男前夫,“王爷不回雍州封地,死赖在云都,难不成是觊觎什么你不该觊觎的东西!”
覃岭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本王不曾……本王只是没来得及……母亲去世太突然,长公主又在白帝城为非作歹倒行逆施,本王……”
晏南业太毒了,竟然含沙射影地骂他图谋皇位?
“王爷此言差矣。”
一个文武百官都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户部右侍郎郑遂良,“老臣听闻,长公主殿下降雷霆雨露于白帝城,杖杀贪官污吏、免除三年徭役、退还当地百姓田地累计达七十万亩,殚精竭虑明察秋毫,公主天睿神勇,实乃治世之能臣也!”
要知道,郑家虽已没落了,但好歹有个郡公的爵位,祖上是开国功臣,郑家老祖宗的画像,至今还挂在麒麟阁,位列开国十三功臣之一。
老郑历经三朝,是出了名的淡泊佛系,从不参与党争,上朝更不发言。如果皇帝强行点名,他也只会非常保守地答一句“臣唯陛下之命是听”,先帝殡天,他又变成了“臣唯太后、摄政王之命是听”。
能让这么一条老咸鱼,主动在早朝上说出那么一箩筐长公主的好话来。
所有人都震惊了!
晏太后惊愕之余,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道:“郑大人都如此说,众卿家没有异议了吧。覃岭王,哀家命你即刻卸职丁忧,三日内前往封地雍州守孝,不得有误!南宫大司徒,你不遵礼法风光大葬罪人,罚俸三年,命你即刻推平罪人南宫心慈坟茔墓碑!”
南宫大司浑身颤抖,一口老血喷出。
竟然让他亲手把妹妹的坟头给推了?那可是花了二十万两银子的风水宝穴啊。
苍天呐!
*。*。*
朝堂上的血雨腥风,很快就传到了白帝城。
她的亲妈,家人、亲友,在金銮殿第一线,那样拼命地保护她,跟南宫界、谢邑疯狂对撕。
这些人,或许是别人口中的佞臣、奸臣、权臣、坏蛋,但却把她视为家里的小公主,放在心上疼爱。尽可能地弥补着自己十五年缺失的温暖。
这些是她在现代,从未体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