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衙门。
今日审讯对外公开,宋芙和程钰等人到的很早,早早便将江照安排好。
江照只能躺着,便将他安置在正殿后方,只隔着未封闭的墙壁,声音尽可入耳。
一大早,京畿衙门便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京城的百姓们自都来看这天大的热闹。
今日程钰主审,另两司则是首辅钟江与七皇子二公主。
两人出面,代表了陛下的意思。
程钰一拍惊堂木,四周热闹的声音顿时安静,他朗声道:“带犯人。”
很快,夤夜司的人带着阮辉上了堂。
几日不见,阮辉整个人狼狈又颓废,好似命都去了七分,整个人如同死鱼一般被拖上堂。
“堂下何人?”
程钰质问出声。
阮辉整个人虽如同死鱼,但听到程钰的话身体还是下意识的颤了下。
他原本想着,他这辈子也是没什么指望了,他唯一的儿子阮泽绝了他的后。
他更不能可能从此次事情里留下命来,那倒不如破罐子破摔。
可……
听到程钰的声音他就有点害怕,所以此刻下意识的便回了一声,“西北将军,阮辉。”
程钰很快拿出证据,询问四年前藏锋谷一案,“四年前,江老将军曾派人向阮家军求援,可是事实?”
“是。”阮辉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兄长早年乃是江家军中人,为江老将军一手提拔,关系极好。”
“那封求援信,本是写给你兄长的,却被你截胡瞒下,可是事实?”
“是。”阮辉再次点头,“我让人仿照了兄长的字迹写了回信,表明会去藏锋谷支援。”
“但你没去。”程钰早知真相,但此刻再听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冒火。
该死!
阮辉该死!
显然不只他一个人这样想,堂下百姓们听到这样的话,个个义愤填膺,辱骂之声此起彼伏,京畿衙门瞬间热闹的如同菜市场。
时辰还早,程钰索性多等了一会儿,才再拍惊堂木,“安静。”
“为何不去。”程钰问。
阮辉道:“是二皇子吩咐的。”
“二皇子联系上了我,我都是听他的命令行事。”
这几日在夤夜司,这样的话程钰不知问了多少次,阮辉也次次都回答,几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
此言一出,外界再次哗然!
二皇子啊!
那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天潢贵胄,在京中更是出了名的性格温和。
这样的人,背地里竟悄悄算计江家?
当真是叫人心寒。
“为什么?”程钰继续问。
阮辉道:“为了夺嫡。”
“二皇子希望江家能在夺嫡之事上支持他,助他得到太子之位。”
“江家人拒绝了,二皇子便心恨意。再加上赵家为了给二皇子敛财,挪用了江家军的军需。”
“二皇子与赵家人怕被江家军发现,被事后清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江家背上了叛国的罪名。”
阮辉自然是不介意将所有一切都推到二皇子身上去。
要死大家一起死。
而且……
当初若不是二皇子引诱,他怎么可能行差踏错?
都怪二皇子!
程钰继续问:“那你们是如何联络的北荣。”
“是二皇……”阮辉的话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看向程钰。
这话没提前问过。
而“联络北荣”四个字,也让四周的喧哗声瞬间消失。
是个人都明白,这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阮辉身上。
咕咚。
阮辉咽了咽口水,却是坚定道:“没有,没有联络北荣。”
都是死,但怎么死也有差别。
谋害忠良,谋朝篡位,纵然可恨,但好歹都是盛国内部的事。
若再多上个叛国罪,那当真是要遗臭万年!
程钰眼神极冷,阮辉都被他审讯了这么久了,仍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他随手拿起长案上的信件,“这些都是从你府中暗室搜出来的书信。”
“或者,你是想等明晟先开口?”
程钰话音刚落,阮辉便不假思索道:“都是二皇子指使!我也没有办法。”
“都是二皇子威胁我,若不听话,便要我全家性命!”
“我实在是不得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