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过片刻,酒水瓜果以及简单的点心酪浆奉上。
赵泗腾以及喜已经针对于当今天下展开了讨论。
赵泗感慨自己颁布招贤令却并没有得到太多可以独当一面的大才,喜紧跟着发出了反驳。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在民看来,一郡必有宰相之才,但在此之前,却必须有一定的经验,倘若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算有这样的才能,倘若一上来就身居高位,福祸都未必可知。
况且虽不能为官,却可以为吏。
秦有律令,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以吏为官,方知下民之事,如此才能更加周祥,大秦不缺官,缺的是吏。”喜认真的开口说道。
“哦?”赵泗眼前一亮。
这一点喜倒是和赵泗想到一块了,赵泗也认为大秦缺的不是官。
毕竟眼下大秦,占据的是七国之地。
曾经的七国每一个国家都有一个朝堂班子,七国朝廷官员的总数加起来肯定比现在大秦的官员总数多的多,说来说去,在官这个方面,大秦其实是精简过了的。
没道理战国时期各国都不缺官员,到了大秦反倒是缺官员可用,
主要还是吏……
秦国的吏治涉及方方面面,所谓秦律之繁杂那靠的不是一纸政令,不是始皇帝发一道圣旨天下人就会遵守的。
落在实处,还是需要靠基层吏员去和天下黔首打交道。
秦国管的宽,自然需要的吏员也就更多。
从官来看,秦国的官员是比战国时期的官员总数更少了。
从吏来看,秦国大一统时期的吏员规模比战国时期天下的吏员总数加起来都更多。
一个帝国的命运绝不是一个官员所可以左右的,吏治的崩塌才是宣告帝国终结的开始。
“详细说说!”赵泗看向喜开口说道。
喜闻声开口:“民以为,治天下,需先治吏。
当今天下,秦有两弊,一弊,吏少,二弊吏杂!”说罢,喜停顿了一下。
赵泗充当了一个合格的捧哏开口问道:“那这两弊如何解决?”
“解决的方式很多,吏少,吏杂,在于事繁,诸事愈多,需要的吏就越多,需要的吏的水平也就越高。
<div class="contentadv"> 一部秦律,共有十八种,涉及的条令更是数之不尽,涉及从大到小从上到下,乃至于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通常来说,一个吏员,也只能勉强记住十八种秦律,倘若再引申到某一天律令的具体解析和参考,那恐怕就有些为难了,吏员尚且如此,更何况黔首?
因此想要让黔首按照秦律来生活,只能依靠吏员来督促他们提醒他们。
这样一来,所需要的吏员自然也就更多更广。
想要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将秦律精简一半出来,现在大秦的问题就会缓解很多。”喜开口说道。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不提出问题……
嗯,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所谓无为之道和这个道理差不多,伱不管那么多,自然也就没那么大的政治压力……
这玩意其实现代也存在,譬如大名鼎鼎的休克疗法……
“秦律确实要精简删减,有很多条文是无关紧要且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赵泗点了点头。
秦律每朝每代几乎都在删删改改涂涂抹抹,但到底改不了再商君法这个圈子里面做道场,因此也留下了很多不合时宜的东西,有的没必要,有的甚至还是副作用,所谓变法,必改秦律,这一点赵泗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嗯……李斯也已经做好了。
“除此之外呢?”赵泗继续开口问道。
“办学……”喜开口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赵泗敏锐的捕捉到了喜的欲言又止,继续追问。
“还有呢?”
喜沉吟了半天,最后似乎是坚定了某种信心然后认真的开口说道:“法吏分家!”
“法吏分家?”赵泗先是一惊,尔后扼腕复又重复了一遍,眼中露出光亮。
“法吏分家!好一个法吏分家!”赵泗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