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哲哲早就免去她每日请安的规矩,她都好些日子不到大福晋面前做规矩,今天突然出现,明摆着是来看热闹。
“兰格格吉祥。”扎鲁特氏身旁的宫女,屈膝向海兰珠行礼,主仆俩像是说好的,扎鲁特氏立刻就责备,“怎么称呼的?要喊侧福晋。”
海兰珠面色煞白,她知道扎鲁特氏是什么意思,可她根本不会应付这种人。
扎鲁特氏却又刻意走近些,轻声道:“姐姐,往后我可真的要叫您姐姐了,将来还请姐姐多扶持,别叫大汗冷落了我,给我留一口嚼谷。”
海兰珠吓得后退了几步,恰好大玉儿不见她进门,跑出来张望,见扎鲁特氏在这里欺负姐姐,立时冲过来拦在中间,怒目瞪着她:“你做什么?”
扎鲁特氏冷笑:“布木布泰,你我如今平起平坐,别对我吆五喝六的。我看在大福晋的面子上,不计前嫌让你几分,往后见了我,还请你规规矩矩些。”
大玉儿低头打量她的肚子:“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她可不愿见自己的额娘,在外头丢人现眼。”
“布木布泰!”扎鲁特氏瞪起眼睛,正要发作,瞥见来拉扯大玉儿的海兰珠,忽然就笑了。
而她正要出言讽刺,海兰珠硬是推着妹妹从她身边走过,像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瞥见海兰珠的神情,心中不禁揣摩,看来有些事,大玉儿这个傻瓜,还不知道。
扎鲁特氏和自己的宫女对视一眼,主仆俩心领意会,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清宁宫里,哲哲见玉儿气呼呼的来了,听说是扎鲁特氏作妖,不以为然地说:“为了她生气,她算什么?别理她,你放心,姑姑不会让她在宫里横着走。”
大玉儿则对姐姐说:“这种人,最欺软怕硬,姐姐你别怕她,凶她几句她就怂了。”
海兰珠勉强笑着,不经意地看了眼姑姑,哲哲眼里一片通透,通透得海兰珠心惊。
但哲哲很珍惜这一顿早饭,看着玉儿和孩子们欢喜地吃得满嘴油,平日里她一定会责备侄女没规矩不体面,今天却只温柔地说:“慢些吃,小心烫着。”
海兰珠一贯吃得少,此刻亦如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给外甥女们擦嘴夹点心,不论如何,这顿早饭,妹妹和孩子们,都吃得心满意足。
孩子们吃饱了,便惦记着玩耍,大玉儿一面洗手擦脸,一面对哲哲说:“姑姑,我想让雅图念书,您看大汗会答应吗?”
哲哲道:“怎么不答应,这会儿正好,孩子小学得快,让她把汉语也一并学了。”
大玉儿坐到海兰珠身边,笑道:“姐姐,你后来学汉字了吗,我这几年断断续续地学了点,齐齐格最厉害,她已经能看汉人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