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格皱眉想了想,心里一阵翻腾,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光是想一想,我就要疯了。”
多尔衮心虚地背过身,道:“你别胡思乱想。”
齐齐格笑道:“那我也没有姐姐来和你好啊。”
不多久,卧房的烛火熄灭,夫妻俩并肩躺着,齐齐格说起那天遇见豪格福晋的事,她道:“最近他们都挺活络的,果然不出门在家,心思就多了。”
多尔衮嗯了一声:“拼了命的打胜仗,不就是图个前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阿玛的儿子和孙子,都有资格做大金的主。”
齐齐格道:“豪格年纪比你还大,熬到大汗归西,他也老大不小了,万一有个病有个灾的,大汗一定不会把位置传给他。可底下两个弟弟瞧着,不大成气候,将来会怎么样,真不好说。”
多尔衮道:“现在仗还没打完,我们是一条路走下去没得回头,大金必须入关,在那之前,他们急红眼,顶什么用。”
齐齐格轻声问:“多尔衮,到时候你会争吗?”
多尔衮闭着眼睛,没动静。
齐齐格上前亲了他一口:“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能为你做的,你也别客气。这辈子,哪怕为你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多尔衮睁眼,在她额头轻轻一拍:“好好的,说什么死。”
齐齐格却是严肃的:“我没开玩笑,皇太极那个人,那么狠心,早一些晚一些,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是啊,皇太极狠心,多尔衮至今都无法揣摩到,他的心很究竟能有多狠,而他的狠,总是表现得那么波澜不惊,悄无声息地,就把人的心撕碎了。
一夜过去,清早开门,盛京城上下一片白茫茫。
宫苑里,宫人们忙着扫雪,清宁宫里备下了早膳,往日里大汗若是在内宫用早膳,不论在哪一位福晋屋子里,都会到清宁宫来用,和大福晋说会儿话,而后再去上朝。
多年来,哲哲早已习惯了早起,也习惯了玉儿会在这时候掀开帘子说说笑笑地进来,可今天帘子掀起,她下意识地朝门前看去,却是海兰珠跟着皇太极走进来。
皇太极道:“这天是真的冷了,听说明朝最南边的地方,这会儿还穿单衣呢,将来,咱们到那里去过冬。”
哲哲笑道:“那里冬天也冷,我听几位汉人大夫说,要去最最南边的地方,那里没有四季,只有夏天。”
皇太极啧啧:“这天下,究竟有多大,有时候想一想,心里怪害怕的。”
哲哲笑:“您怕什么,怕您的倒是大有人在。”
海兰珠跟在一旁,插不上话,只静静地给皇太极递茶水,若是不留神,几乎意识不到她的存在。
可是这么多年,除了在大玉儿屋里,除非哲哲开口相邀,其他屋里的女人不会跟来用早膳,皇太极也绝不会带他们来,今天这该怎么算呢,难道因为海兰珠是她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