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苏麻喇不忍心说她看见的事。
“扎鲁特氏死了。”大玉儿道,“是不是瞧见他们把尸首搬出去了?”
“是、是。”
大玉儿冷漠地说:“怕什么,就当她从没来过。苏麻喇,再给我点一支蜡烛,不够亮堂。”
苏麻喇去点蜡烛,想着隔壁的光景,虽然不知道大格格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罚跪宝清,可那儿稍许有些动静,大汗就过去了,或许是本来就要过去的,又或许不是,算了……苏麻喇提醒自己,就这样,格格果然是放不下的,自己别再多嘴了。
这一晚,大玉儿并不知道,皇太极本打算歇在清宁宫,却因为听说宝清被罚跪,而去看看海兰珠怎么了,他没有再回清宁宫,哲哲也不在乎,唯一担心的,是玉儿知道的话,怕是又要翻天。
好在一夜太平,隔天一早,大玉儿欢欢喜喜地带着苏麻喇来,求正用早膳的皇太极恩准,让苏麻喇跟她一道念书。
皇太极最初以为大玉儿去书房,是闹着玩的,没想到越学越好,昨天看见她写的汉字,虽还不成气候,也算是工整了,玉儿天生聪明,也因此,她会知道自己的心思,而努力变成现在的模样。
“你又胡闹了。”哲哲自然要唱黑脸,给皇太极一个台阶下,皇太极果然是答应了。
大玉儿踢了踢苏麻喇:“还不快谢恩。”
阿黛在边上笑道:“还谢恩呢,玉福晋,您快把苏麻喇都急死了吧。”
皇太极笑了,哲哲自然松了口气,而她打量玉儿,像是不知昨夜的事。
不过回想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玉儿并没有因为皇太极宿在海兰珠屋子里闹过情绪,她自然还有很多情绪没发泄化解,可她终究还是懂事的。
此时,尼满带着人来,说扎鲁特氏病故的事,皇太极淡淡地吩咐哲哲:“你看着办吧。”
自然他们夫妻早有默契,尼满也不过是在做戏,之后一切照着规矩,宫里的人听闻虽然惊讶,可扎鲁特氏“消失”这么久了,必然逃不出这个结果。
窦土门福晋被召见来,她连哭都不敢哭,直等从清宁宫退出去,才终于到表妹屋子里哭了几声,但有人看守者,隔着帘子,她依稀只看见人躺在那里,什么都瞧不真切。
回到侧宫里,窦土门福晋依然瑟瑟发抖,她身边的宫女,都是哲哲派来的人,虽然尽心伺候,可不会真心待她,由着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伤心。
东宫侧福晋的丧仪很简单,大正月里,也不兴办丧事的,齐齐格倒是特地进宫了一趟,被哲哲责备说:“你身体不好,来做什么,她算什么正经主子。”
齐齐格气色的确不好,不过是胭脂打得厚些,可眼神里的憔悴,是遮掩不下的,她问哲哲:“玉儿呢,又去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