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一时猜不透齐齐格的心思,不敢贸然开口,只道:“她在书房,还没回来过。”
齐齐格坐到她身边,笑说:“玉儿一定发懵呢,又或是她也笃定的很,姑姑,昨天那个人是我呀。”
哲哲更加糊涂了:“我知道,你们一起离席的,然后呢?”
齐齐格便解释了她和玉儿如何交换了风衣穿,之后玉儿去解手,把她一个人撂在池塘边,多尔衮找来了,他们夫妻俩说了会儿话。
齐齐格红着脸说:“姑姑,是我不尊重,在别人家的园子里,和多尔衮做了些亲昵的举动,真不该。”
哲哲暗暗松了口气,之后只要再问问海兰珠和玉儿便明白了,她还要赶紧去向皇太极解释,只怕他现在正恼怒。
“姑姑,您代我和多尔衮向大汗解释一下吧。”齐齐格和哲哲的心思一样,大家一道把问题解决了,现在不是谁比谁骄傲的时候,她怎么会愿意自己的丈夫被人说三道四。
“我会的,多亏你说得清楚。”哲哲叹道,“只怕海兰珠和玉儿,还都说不清楚。”
齐齐格故意道:“当年的事,可不能再来一遍了,姑姑您说是不是?咱们这里是说得清楚,可外头只怕是当咱们借口开脱,之后要紧的是,如何对付那一张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巴。”
哲哲面上含笑,夸赞她周全,心中则想,齐齐格果然精明,难怪皇太极要连她一道算计。
齐齐格离去不久,哲哲亲自来了大政殿,皇太极淡漠地听完解释,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再没有多的话,哲哲了解丈夫的脾气,默默离开了。
皇太极之后继续见大臣,办政务,估算今年的农收和灾害,忙忙碌碌直到日落,原本渐渐平和的心境,因为亲信打探到消息的来源,出自大阿哥府,而顿时又糟透了。
他的傻儿子,他那个愚蠢的儿子,皇太极愤怒地摔了茶碗……
这动静传到外头,十王亭前伫立的侍卫都能听见,皇太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夜色渐深,大玉儿独自坐在炕头,傍晚姑姑把她叫去问了些话,她如实回答,姑姑很满意,让她放心,说齐齐格已经解释了,大汗也知道了。
但她明白,皇太极应该是昨夜就知道了,是谁告诉他的呢,而今天,又是谁传出来的?
他是没能阻拦消息的散播,还是没有阻拦?
他是会恼恨无法阻拦,还是故意牺牲自己?
这一整天,大玉儿想了很多很多,她以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让她像发现丈夫和姐姐好上了之后那样失魂落魄,是她太天真了。
她今天的难受,不亚于那天,她不知道她的丈夫,是不是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想清楚。
门外走过一群人,轻轻传来碗碟碰撞的声响,大玉儿的心一沉,她知道,皇太极今晚要去姐姐的屋子。
她叹了口气,翻身躺下,不去想,不去想心就不会疼。
海兰珠的屋子里,膳房送来食物,摆满了炕桌,阿图和雅图围着吃得香喷喷。
海兰珠给她们擦嘴,一面嗔怪:“这是最后一次了,下回吃饭的时辰再不好好吃,就没得吃了,记住了吗?”
两个丫头冲她嘿嘿笑,争先恐后地把大鸡腿送给姨妈也尝一口,此刻,宝清从门外进来,轻声说:“主子,大汗去了玉福晋的屋子。”
闻言,海兰珠顿时松了口气。
这一边,大玉儿被人拍了拍屁股,她一下就察觉是皇太极,翻身起来看见他,眼里便是藏不住的欢喜,可她是委屈的,不安的,内心忐忑的。
苏麻喇等人跟来,为大汗脱下外衣靴子,问了是否要晚膳,或是茶和点心,皇太极一切都不要,他累了一整天,身体累,心更累。
趴在炕上,慵懒地说:“给我捏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