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目不斜视,但口中轻声道:“她能位极皇贵妃,本就注定是有福气的人,生养儿子,也是命中注定了。”
悦常在说:“本以为鄂硕一死,她会一蹶不振,真是白忙一场。”
宁嫔冷声道:“自然不白忙,如今董鄂家的一切,不都在你家了?”
悦常在撇撇嘴道:“哪有这么容易,皇上赐费扬古承袭伯父的爵位,伯父从前的部下,也帮着打点家里的事,能插手的地方,越来越少。那继夫人再糊涂,也不是傻子,岂能轻易让人夺了财权。”
宁嫔眼珠子轻轻一转:“继夫人可是皇亲,你们是该小心些。”
悦常在冷笑:“哪门子的皇亲,早就家道中落,前阵子还托我阿玛,给谋几个差事,好捞些油水呢。”
宁嫔干咳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我这儿像是有人盯着了,也怪这两个月,你们的往来太频繁,且缓一缓吧,不要太过张扬了。”
悦常在打量宁嫔满身珠光宝气,心中嗤笑真正张扬的人分明是她自己,轻笑道:“娘娘害怕了?”
宁嫔冷声道:“我是替你们着想。”
悦常在说:“那就不必您操心了,您只管……放宽心。”
她一面说着,一面往宁嫔手里塞了一张银票,幽幽而笑:“这阵子,里里外外,都满意极了,您看您,都能随便把二阿哥带出阿哥所,谁敢说您一句不是?”
宁嫔看着手里的银票,心中的欲望又在挣扎。
有钱能使鬼推磨,想当初她节衣缩食省下俸禄,用来买通阿哥所里的人,结果因为三阿哥稍微磕破点皮,皇帝一怒之下将人全换了,急得她几个晚上睡不着,白花花的银子全打了水漂。
那时侯恨皇帝,恨佟元曦,更恨自己出身微寒。
可如今呢,再也不心疼打赏的银子,出手一阔绰,那些个奴才顿时就不一样了。
如今三阿哥不养在宫里,连佟元曦自己都不在,他们断了财路正犯愁呢,自己刚刚好,带着银子出现,哪一个不上赶着来巴结。
“我这儿没什么,你们小心些便是。”宁嫔收下了银票,见前面的岔道,便说,“就此分开吧,来日方长。”
悦常在欠身:“娘娘慢走。”
太阳渐渐西移,京城天宁寺中,东莪姗姗而来,在大雄宝殿上香叩首,只见巴度夫人从边上闪出,轻声道:“还以为格格今日不来了。”
东莪仰望佛祖,不以为然地说:“家里有客人,一时耽误了,我也知道,你会等下去。”
巴度夫人问:“可是蒙古来的客人?这一次选秀,皇上又留下两位蒙古格格。”
东莪说:“放心,皇帝从来不喜欢蒙古女人,她们不会威胁你家常在。”
巴度夫人呵呵一笑:“悦常在也就那样了,妾身是担心……格格就要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