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眉头紧蹙:“她是疯了还是傻了,这家子人能成什么气候,她是在董鄂葭音面前无路可走了,病急乱投医?”
“所以啊,奴婢也觉得奇怪。”苏麻喇道,“东莪格格还说,会在离京之前,捧悦常在上位。”
玉儿冷然道:“命太医想个说辞,说她病了,让她待在咸福宫里,不许再出门。”
在皇太后的干预下,董鄂葭悦被软禁起来,如此小年之后,再没有人见过她,除夕夜宴时,后宫全部列席,也不曾见到她。
而福临早就忘了皇宫的角落里,还有这么一号人,正期待着正月里,为四阿哥举行的百日宴,这几日翻阅古今典籍,就想要给儿子起个好名字。
大年初二的下午,继夫人带着费扬古进宫向皇贵妃拜年,弟弟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隔些日子不见,他就又变得高大些,这叫葭音很欣慰。
福临带着一些王公子弟在箭亭射箭,把费扬古一并叫去,葭音叮嘱弟弟要稳重些,便由着他去了。
剩下母女俩,继夫人则对葭音道:“大过年的,你婶婶到家里来哭,说是不知悦常在得罪了哪一位贵人,被说有病关起来,求我来向你问问,可知道些什么没有。”
葭音道:“我也关心过,但太医院的人说虽非大病症,还是不见人为好,并非因传染而要软禁,只是希望她安心静养,皇后便下旨,不许任何人去打扰,我也不得忤逆。额娘回去告诉婶婶,葭悦并没有被关起来,只是在养病,眼下正月里,诸事忙碌又图个喜庆,待过了正月,我会去看望她,请婶婶不要担心。”
继夫人叹道:“你阿玛没了后,他们夫妻俩时常来帮忙打理家中的事,留他们吃饭也不肯。早些时候吧,我娘家的人还提醒我,别叫他们夫妻来家里夺权夺财,可我冷眼看着,他们却非图财图权,是真心实意帮忙。”
葭音感恩地说:“亲戚之间互相帮衬,不必想得太复杂,额娘是心思简单的人,您往后只管安心过日子,我和费扬古会好好孝顺您。”
继夫人捂着葭音的手说:“娘娘,您在宫里,也一定要好好的。”
说话的功夫,四阿哥醒了,葭音带着继母来摇篮边,小家伙睡醒了正哼哼,看见额娘和外祖母,就安静下来,两只小手挥舞着,像是要抱抱。
乳母们闻声而来,为四阿哥换尿布喂奶,把小主子伺候舒坦了才交到皇贵妃怀里。
葭音轻轻将儿子放入继母怀中,笑道:“额娘抱抱,四阿哥看见您就笑呢。”一面吩咐宫女,“去箭亭找公子来,说他外甥醒了。”
可去了的宫女,半道上就回来了,跟着她的还有皇帝手下的小太监,着急地告诉皇贵妃,大公子被人射中了胳膊,伤得不轻。
“怎么会这样?”葭音心急如焚,径直就往门外走,添香捧着雪氅追出去,继夫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将四阿哥交给乳母后,也急匆匆地跟着葭音来了。
她们一路往景运门外的箭亭去,刚好东莪从坤宁宫的侧门出来,原就是要去见葭音的,却看到她们母女火急火燎地跑了。
而坤宁宫的人也得到消息,说着什么董鄂家的大公子,被射伤了,互相念叨着要去告诉皇后,东莪听得明明白白,而她也知道,皇帝正带着一些王公子弟在箭亭比试射箭。
望着葭音和继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东莪晦暗的双眸,略略有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