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乾清宫朝会时,葭音被众人拥簇着,到奉先殿为儿子上香祈福,她刚在蒲团上跪下,身后就有人来了。
“小姐,皇太后来了。”添香提醒葭音,忙搀扶小姐起身,葭音一抬头,皇太后已经在跟前了。
“你们都退下吧。”玉儿冷声道。
添香轻轻松开小姐,又担心不已,听太后说让皇贵妃坐下,于是搀扶小姐坐在蒲团上后,她才不安地离开了。
可是添香走出殿门时,惊见一位嬷嬷捧着木盘进门,而木盘上叠着一摞白绫,吓得她心惊胆战。
等不及添香去想着白绸带是做什么用的,那嬷嬷已经放下东西退出来,把殿门关上,一脸冷漠地堵在门口。
奉先殿里,殿门一关,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从窗棂上射进来的阳光,刚好照在葭音的身上。
可是葭音看不清站在阴暗里的皇太后,好一阵待眼睛适应了光线,才渐渐看清威严如天的皇太后。
“从你进宫到现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一开始你说你不懂事,后来怀着身孕身不由己,再后来生了孩子坐月子,什么大赦天下第一子你都不知道,那现在呢?”玉儿单刀直入,没有半句废话,问葭音,“这次你又为了什么,而觉得自己是没有责任的?”
葭音茫然地看着皇太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再这么下去,皇上要被你折腾完了,大清江山也要被你折腾完了。”玉儿说,“当年宸妃故世,先帝痛不欲生,可母后皇太后只给了先帝三天的时间来悲伤,要他三天后,就把自己还给大清。你呢,你打算给我们的皇帝几天?”
“太后……”
玉儿从边上拿来方才嬷嬷搁下的白绫,轻轻一扬,令人毛骨悚然的白绫飘落在葭音的面前,玉儿冷声道:“你现在有两条路,死,或是立刻振作起来,哪怕只是做戏给皇帝看,给所有人看,都给我立刻振作起来。董鄂葭音,不要再让皇帝,陪着你要死要活,我一天都不想再忍耐你们。”
葭音目光直直地看着地上的白绫,皇太后的话,震得她两耳嗡嗡直响。
“你好好活着,扶持皇帝,自然有你董鄂家的将来,你弟弟也会继承鄂硕的衣钵,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玉儿冷漠地说,“你若现在就干干脆脆地死了,更不必担心,我自然会善待你的弟弟和家人。”
葭音伸手触摸白绫,冰凉得惊心,可皇太后的话,才是更骇人的威慑。
“可你若是继续这样要死不活地下去,让皇帝跟着你疯。”玉儿无情冷血地说,“我会让你董鄂家所有人,给你陪葬。”
葭音拼命摇头,她哀求道:“太后,求您放过费扬古,他还是个孩子。”
玉儿俯视着地上的女人:“那你也放过我,放过大清,放过这宫里的女人孩子,好不好?”
葭音泪如雨下:“太后……我、我该怎么做?”
玉儿叹气,冷声道:“振作起来,让皇帝知道,你好了。冷静地对福临说,让他把心思放在朝政上,让他去管管他的大臣们。”
“是……”
“立刻把四阿哥发送出去,就连鄂硕都只在家里停了三天。”玉儿怒道,“四阿哥在宫里停了这么久,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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