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压抑沉闷的不安,坤宁宫里却是喜气洋洋,石榴今天为皇后准备的衣裳都是红艳艳喜庆的色彩,装扮一新后,舒舒便要去慈宁宫请安了。
她见石榴一大早嘴巴就没合拢过,又害羞又欢喜,这会儿轻声说:“我们……什么也没做呀。”
石榴眯着眼睛笑:“奴婢知道呀。”
这一说,舒舒更害羞了。
到了慈宁宫,皇祖母也是满眼好奇地打量自己,舒舒的脸快比身上的衣裳还要红,还是苏麻喇嬷嬷疼人,笑道:“太皇太后您可别再盯着看了,小孙媳妇要被您盯得羞哭了。”
玉儿温柔地抚摸着舒舒的手,又小又绵软,肌肤像白雪脂玉一般,玉儿说:“你们长大了,皇祖母不会多管闲事,但有些话还是要提前叮嘱。年纪轻轻血气方刚,一时高兴了不知轻重也是有的,咱们女人家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此外还要管着皇上,别叫他太放纵。”
舒舒虽然脸红,但知道祖母的心意和这些话的重要,严肃正经地应下,更后退了一步,向玉儿行了大礼。
“地上凉。”玉儿说,“到皇祖母身边来坐。”
舒舒坐下后,便问:“有件事,孙儿心里没底,不知该如何拿捏,早就想问一问皇祖母。”
玉儿猜了几分,答应着:“问便是了。”
苏麻喇有眼色地将宫女们都带下去,舒舒便亲自去给皇祖母倒茶,而后祖孙俩对坐,说起了翊坤宫里病了好几天的钮祜禄灵昭。
玉儿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
舒舒坦率地说:“孙儿只知道,是她在乾清宫门前遇见了鳌拜,被鳌拜吓着了。”
玉儿微微蹙眉,思量着玄烨为何不告诉舒舒真相,而舒舒果真是不知道,她昨晚跑去乾清宫,仅仅是为了哄玄烨高兴,不是像什么人显摆或示威。
“皇祖母,孙儿能去看看她吗?”舒舒道,“虽然每天都派人送些瓜果点心去,但皇额娘都亲自去瞧过了,孙儿这边不能总端着。”
玉儿笑:“可是你知道,她并不希望看见你。”
舒舒垂下眼眸:“皇祖母,是孙儿没用,不能为皇上平衡好后宫的事。”
玉儿爱怜地说:“你有这份心,已经是很大度,你才几岁呀?自然,昭妃也小,我们总不能对她过分严苛。”
“皇祖母,孙儿该怎么做?一则怕昭妃她不受用反而记恨,再则……”舒舒道,“孙儿也怕皇上不高兴,那天在乾清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孙儿不知道。”
“比起昭妃怎么想,自然是玄烨更重要。”玉儿道,“既然玄烨没告诉你昭妃到底为什么病,皇祖母认为,这件事你暂时不要过问的好,她不能病一辈子,总会好起来。”
舒舒离去后,玉儿和苏麻喇商议这件事,知道皇后是为了玄烨着想,不愿有后宫不睦,或是帝妃不和的传言影响帝王之威,且处事谨慎,不懂的就问,没把握的就不做。
皇后瞧着总跟玄烨胡闹嬉戏,像个孩子似的,实则精明又能干,而灵昭从来是规规矩矩瞧着很了不起,但一有什么事,性情里的短处就都曝露出来。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皇上也是给了昭妃娘娘体面。”苏麻喇道,“自然是不能由皇后出面的,那人家还不羞愧死了。”
“我去合适吗?”玉儿道,“我去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