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岂能让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抢了风头,加上她也不知今年还能不能寻了单独的机会跳舞给胤禛看,所以索性便在众人面前将早就准备好的舞给跳了吧。
她冷冷地遣了屋里另一个小丫鬟回去取来她的舞衣,悄悄儿地退下要去换衣裳,惜云眨巴着眼跟在她身后:“格格待会儿便要跳舞吗?不是说要私下里跳给贝勒爷看……”
“这是你该多问的吗?”宋氏不悦地斜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反问了一句。
惜云忙垂了头,不敢再多说。她方才跳舞的时候,便是领舞之人,自己加了一些动作,都是从宋氏今夜要跳的舞里面偷学来的,她只怕宋氏待会儿就跳,众人一看,定是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云泥之别,宋氏常年习得的舞艺,岂是她一朝一夕便能学会的。
所以,宋氏举着水袖翩翩而来时,胤禛的注意力便完全在宋氏身上了。
她握着一条彩缎在原地旋转了起来,彩缎在她手中由上而下地舞动着,竟如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耀眼夺目。而后,她顺着彩缎旋转的方向缓缓将之置于地上,在她周身圈了一个圆,她便在那个圈里扭动着身子跳起舞来!
胤禛看着尽兴,让魏长安取来一柄笛子,和着乐师们的奏乐适时吹了起来。
悠扬的笛音袅袅升起,好如锦上添花。他吹了一会儿便站起了身子,缓缓走近宋氏,对上她含笑的美眸,轻轻靠近。
宋氏柔媚无骨般在那个圈里扭着纤腰,仿若水里的水草随着波动一样轻轻摇曳着,又仿佛水蛇一般浑身上下都在往上游弋。待胤禛走近,她挑动着娥眉缓缓将身子贴了上去,双手拂过他的腰,就着他的后背旋了一圈,从他右手边转到了左手边。
她捏着水袖妖媚地在他面前轻轻一晃,又突然走远了几步,欲拒还迎之态,魅惑到让妍华看得面红耳赤!
“哼!狐媚子!”侧福晋李氏已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待看到她这般如若无人地跟胤禛互动挑逗,不屑地别开了眼冷哼了一声,“再妖媚,也是个生不出儿子的没用东西!”她轻轻嘀咕了两句,便低头跟弘昀和芊萱说话儿。
许是到了佳节倍加思念已去的弘晖,第一个没有弘晖陪在身边的除夕夜,福晋的脸色一直不大好。她呆呆地看着一边烛台上的红烛,汩汩流下血红的蜡油,仿佛那些日子里她总也流不干的眼泪一般。
“福晋?”一派热闹景象,唯独福晋冷清得格格不入。木槿察觉到一样,弯下腰来轻轻唤了一声。
福晋悄悄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叹了一口气:“木槿,我身子不适,便先回去了,待会儿待贝勒爷空下来,你差人跟他说一声吧。”
她说着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木槿忙搀扶住了她:“福晋,可还要再吃些东西?今儿夜里守岁只怕会饿着。”
福晋缓缓摇了摇头,神情恹恹的:“我吃不下。”
木槿无奈,跟身旁的一名丫鬟叮嘱了几句,便搀着福晋先行离去了。
妍华注意到这边的动向,担忧地看了看胤禛,见他还在与宋氏眉目传情,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没再抬眼看了,只掩着面仰头将胤禛允她喝的那一杯果子酒都喝了个干净。
“格格少喝些,今儿可不能喝醉了。”盈袖忙在旁边提醒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