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听到他语气里的无奈,偷笑了一下,缓缓转过了身子。她又轻盈盈地走到了他身边,娇羞地瞅了他两眼,低着声音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胤禛的嘴角滑过一抹笑,旋即正色道:“嗯,这首词很好,我挺喜欢的。婵婵好端端地怎么背词与我听了?”
妍华看到他无辜的眼神,不禁气结。他这样子简直令她发指,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是这般捉弄她做什么呢?
这一气,她虽是依旧觉得害羞,却不再那样扭捏了,只气鼓鼓地说道:“是贝勒爷让我说好听的话给你听的,我方才说过了,贝勒爷可是能不要让我天天写书信了?有话当面好好讲就是了,用不着写来看,多费工夫呀!”
胤禛见她气了,也不再逗她:“不行,你胆子越来越肥,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我自是要让你长长记性。嗯,对了,信中还必须加上一句我是好人,不得将我想得那般坏。”
妍华笑了,这次是气笑的,哪个好人会逼迫着别人说他是好人的?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别人口中盛传的冷面贝勒四皇子吗?
她没好气地抬起手来,在他双颊上扯了扯,仿佛想扯掉他面上的脸皮一般。直到胤禛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做什么?”
妍华这才手上一抖,恢复了神智,却还是强自镇定道:“奴婢从来都是把贝勒爷的话放在心尖儿上的,何时敢不听话了。贝勒爷这么好,奴婢不敢把贝勒爷往坏了想。”
胤禛看她负气,也不去哄她,只走到一边的榻上坐了下来:“那你倒是说说,我叫你今日住在雍华殿,你何故偷偷跑回来了?”
“我……贝勒爷明明知道奴婢今夜不能侍寝的,奴婢……”
“我有说让你侍寝吗?”胤禛冷幽幽地打断了她的义愤填膺,脸上又泛起不悦来。
妍华怔怔地望着他,过了小半晌才干干地回了一声:“没有……”她只觉得自己搬了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生疼生疼的,还叫不得苦。也是,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她侍寝了?都是她脑子犯懵,自个儿非往侍寝的事情上去想,所以……可是,好端端地要她留宿雍华殿,不是想让她侍寝那是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心里有了些底气,觉着自己方才生的气情有可原。
“那你为何要觉得我会让你在这种情况下侍寝?”
“因为……”她突然说不出话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只是首先就想到了那个可能,所以那种想法便再也挥之不去。
“罢了,就按我方才说的法子去做,今儿你就好好歇息吧,明儿送去书房便可。若是明日身子还是不舒服,便让下人送去就好。”胤禛没心思再跟她闹着玩儿了,不由分说便将这件事情敲定了下来,又起身看了一眼外面那一小片竹林方才离去。
妍华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忘却了先前的糗事,满心想着该如何下笔写那些肉麻话。
写来写去,太过露骨的话她读了之后只觉得羞赧,旋即扔进炭炉烧掉;太过保守的,又显得太过客套有些疏离,只想着胤禛绝对不满意,到时候若是罚得更重,那便不好了,所以也扔进了炉子烧掉。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直到就寝时分,她才勉勉强强写出一封稍微满意的佳作来。
写完之后,她这才安心地长吐了一口气,心里气他,便又提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一句:小气鬼!写完这三个字后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而后提笔在字旁边三两下勾勒出一个男子的侧脸来,深邃的眉目,粗粗的剑眉,嘴角挂着浅笑,不是胤禛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