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焦急地在书房里等了许久,外面的太阳越来越烈,烤得人心里惶惶不安。
汐儿与冉儿都陪着跪在年静怡身边,乌拉那拉氏向来心善,这一次却也是狠了心。眼见年静怡摇摇欲坠般跪也跪不住了,她竟是丝毫也没有松口,任由几个丫鬟在旁边苦苦哀求,她就是恍若未闻。
木槿素来甚至福晋的心思,知道她如今一看到年静怡就会失了分寸,所以也不住地在旁边劝说着好歹。
都说日子久了,爱恨情仇都会淡下去,可福晋对年静怡的恨意却如同生了根一样,愈长愈结实。
她知道,福晋若不是倚着这份仇恨,约莫又要日日以泪洗面了,所以她每每劝不动的时候,便只能默默地陪在福晋身边唉声叹气。
这一会儿子便也是如此,离晌午越来越近了,年静怡在外头跪了也快小半个时辰,木槿眼看她脸色越来越苍白,生怕继续跪下去会闹出毛病来,忙跪到福晋身后再度求情:“福晋就算不为侧福晋着想,也要为自己着想着想啊!爷若是看到侧福晋好好儿地没了孩子,定会生气的!”
“我每日诵经,一跪便是一两个时辰,武格格不也是,怎得没见我们出事的?她年静怡就是身子娇贵些不成?不让她吃点儿教训,便不知天高地厚了。”福晋的眸子动了动,仍旧没有松口。
“福晋也要为爷考虑考虑呀,福晋这般做,不是让爷为难吗?”木槿无奈了,能说的好歹她已经都说过,她再也寻不出好的由头来劝慰福晋了。
“我教训一下年静怡,他做什么要为难?无论怎么说,我都是府上的嫡福晋,他若是这般护着她,索性将我休了,扶她做嫡福晋好了……”
“福晋!”
“文瑶!”
两个呼声一前一后惊爆而出,一个是木槿震惊之中呼出来的,另一声则是刚刚走进佛堂的胤禛嚷出来的。
他看到年静怡虚弱地伏在汐儿身上时,本欲开口让她起身的。可听到乌拉那拉氏的那番话后,他嗫嚅了下唇,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年静怡听到他的声音后,湿了眼角,柔柔弱弱地唤了一声:“爷~”
百般委屈,皆在这一声柔转的唤声中嗟叹出来。
妍华跟在胤禛身后,看到年静怡虚弱的模样,忙将视线落到她膝下,没有看到丝毫血迹,所以她便微微收起了心中的担忧。
胤禛因为那一声娇唤顿了下身子,可是他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冲着年静怡点了下头。然后他便走进了佛堂,走到那个微微僵滞的女子身后:“文瑶,你何故要说那样的气话?你一直都是我的嫡福晋,唯一的一个嫡福晋。可静怡就算有再大的错,你也该念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从轻惩戒。”
乌拉那拉氏听到这番话后,冷笑了数声,然后便让木槿扶了她起来。
转身与胤禛擦肩而过时,胤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文瑶,你要怨我到何时?”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腕上的那只手,波澜无惊地轻轻吐出一句:“心都死了,哪里还来的怨?”